郭先生摇了摇头, “我在这里就挺好,不去。”
顿了顿又道:“既然来了,去里屋给你母亲上柱香, 明儿一早就走吧。”
如今形势尚未明朗, 孩子们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郭凝和贺衍对视一眼,知道一时半刻是劝不回来了, 也只好暂且按下不提,便去里屋上香。
那就见里头一张整洁的黑漆大案,被人擦得一尘不染, 上头放着一个牌位和一只灰色的瓷坛,左右两边各摆放着些糕饼点心之类。
这会儿的人们只讲究入土为安, 可郭先生却直接将亡妻火化了, 堪称离经叛道!
从屋里重新回到大厅, 郭凝数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劝道:“父亲不如将母亲迁回祖坟……”
话音未落, 就听郭先生凉凉道:“迁回祖坟,又有什么好?人死如灯灭,不过给外人看罢了,只要有那份心意,在哪里不行呢?只她孤零零人在下面,她可怕黑了,万一遇到打雷更是睡不好,还得我陪着。待到日后我死了,我也这么着,也不必一定回祖坟,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挖个坑,把我们俩倒在一块也就是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眼见着是主意已定,任谁也说不动了,郭凝不禁泪如雨下。
她这一哭,直接把郭先生一颗心都哭软了,当下叹了口气,招招手叫她过去。郭凝便像小时候一样伏在他的心膝头,啜泣不已,“父亲,不如你就跟我们去那边生活吧,我实在想你了!”
不管女儿多大,在父亲面前就永远是那个需要人呵护的宝贝。
郭先生也不禁老泪纵横,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脑袋,翻来覆去的说:“糊涂,你们糊涂呀!就不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