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嘴巴里呼出来的白汽在睫毛眉毛上结了霜,整个人都快没知觉了,这才狠狠吐出一口气,在窗前站定。
可不等他的手背敲上木楞,窗子便吱呀一声,自己从里头开了,露出来一张带着戏谑和笑意的美人面。、
“你在外头拉磨似的转了几百个圈子,到底有什么话不能等到明天说?”
看见她的瞬间,席桐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他笑笑,然后很认真的说:“我想打个申请,把咱们的关系转正一下。”
展鸰噗嗤一笑,歪着脑袋看他,“什么关系?又转的什么正?”
席桐才刚平静下来的心却又忽然狂跳起来,跳的他的脸都热了,不过还是强自镇定道:“席桐,男,二十六岁,汉族,未婚,现在……大约是无业游民,现申请成为你的合法丈夫,与你缔结婚姻关系。当然,先恋爱也是可以的,你,同意吗?”
没有领导,没有当事人和见证人,需要表态的只有他们两个,可气氛却格外凝重似的。
哪怕曾数次面临九死一生的陷阱,多少次都觉得自己可能活不下来了,席桐都从未这样紧张过。
他的喉头耸动几下,贴在两侧的掌心里都冒出汗来了。
这些话,他曾在梦中演练过无数次,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说了,谁知忽然间斗转星移,他们先是毫无征兆的在彼此的生命中消失,然后却又神乎其神的重逢……
席桐觉得,如果自己再不把握住这次机会,哪怕死上一万次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外头的月光好得很,映着尚未化净的雪,暗登登的白,如同给眼前人的脸上罩了一层流水一般的纱。
展鸰忽然扑哧一笑,“傻子。”
席桐一怔,压抑已久的喜悦如盛开的烟花铺天盖地的涌来,将他整个人重重包围。
过于强烈的兴奋和激动在胸腔中肆意奔流,让他觉得周围如梦似幻,仿佛不在人间。
分明是撼天动地,可他却觉得自己听见了花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