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本身所含的水分就很多,所以千万不能再加水,不能再加水,不能再加,”展鸰一边麻利的颠勺,一边重点强调了这个问题,“火要旺,动作要快,不用想着替我省油,记住了吗?”
白菜这种东西其实挺好料理,但关键有一点:水煮的不好吃啊!
“鸡肉剁成小块,记住下锅之前先把细小的骨头茬子清理干净,焯过水之后先干烧一下,煸出油来,然后再炖就格外的香。先大火烧开,然后小火慢炖,这样才好入味,鸡肉又软烂又细滑。淋巴一定要摘干净,淋巴就是……算了,反正你认明白这些黄不拉几软乎乎的东西坚决不能下锅就是了。”
李氏虽然因为时代和大背景的局限导致烹饪方法极度拘束且落后,但她真的是做惯了的,洗刷和切菜的动作干脆又麻利,圆滚滚的萝卜每一片都是差不多厚薄。
这并非刻意练出来的,而是长年累月辗转于锅灶之间磨出的本能。
李氏竖起耳朵拼命听拼命看拼命记,一边为展鸰豪放用油的行为心疼不已,一边又发疯似的觉得人家做的菜果然特别香!
哪怕吃不到,闻着也解馋呐,真想叫孩子们也来闻几口!
鸡肉炖的差不多了,再加入切成厚片的萝卜,展鸰指导她调火候,没一点不耐烦,“你很聪明,这些并不难做,多练几次就好了。”
李氏受宠若惊的笑了下,有些局促的说:“姑娘拿俺说笑呢,俺,俺笨得很。”
她连笑容都带着这个时代的女子们特有的小心翼翼。
看着她,展鸰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日在黄泉州看到的那名歌妓赔笑的情景,心尖儿就一阵阵紧的发疼。
“你不笨,”展鸰认真的看着李氏,又重复了一遍,“只是你从来没有得到过机会。”
是天下女子皆笨拙吗?不,是她们何曾得到过公平竞争的机会?!
李氏怔了下,虽然有些不明白,可依然觉得心底涌出来某种奇异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