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华一下子惊醒过来,全身酸软,冷汗涔涔。
这个梦,她在沂州行馆也做过一次。
如今是第二次了。
只是那时候怎么也看不清的人影,变得清晰起来。
她突然觉得害怕,这个梦,不是无缘无故,而是在慢慢应验。她闭上眼,微微发抖。她一点也不想伤害谁,如果非要选的话,她宁可自己魂飞魄散。
她心神刚定,忽听身后砰地一声,何大夫痛苦地哼哼两声:“我的老腰……”
绛华更是愧疚,连忙转过身去扶。何大夫撑着腰,看了看躺在行军床上的裴潇,走过去把了脉,摸摸胡子:“裴副将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是怎么回事?”
“何大夫,你之前把箭拔出来,然后包扎的伤口。你难道全部都忘记了?”绛华眨了眨眼,做出大惊失色的表情。
何大夫更加茫然:“有这样的事情吗?”
绛华抬手在他额上一碰,喃喃道:“奇怪,没发热啊。”
“……是吗?”何大夫奇怪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自语道,“不过我好端端地怎么会睡在板凳上?”
绛华心中更惭愧,只能硬着头皮说:“何大夫你在治好裴副将后,就累得倒在凳子上睡了。难道……你全部都不记得了?”
何大夫已经完全糊涂了,一边敲着自己的头一边自言自语走出军帐。
绛华把帐篷大概收拾了一下,捡起地上的铁箭头扔到一旁熄灭的火盆里,这样箭身不见了也能含糊过去。
她收拾妥当,走出军帐,只见远远有人大步走过来。最先赶到的是裴洛,他连铁衣都没有卸下,神色疲倦,一把拉住绛华:“大哥呢,他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