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可是这一次,是真真切切、完完全全地感觉到了。
林思颜低头站在树下,不安地用脚尖磨着地面,一条软鞭被她缠得乱七八糟。她突然扭过头,看着一旁沉默的男子。他容貌俊秀,轮廓很深,抿着嘴角的模样也很是坚定,看起来和其他贵族子弟不同。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绽开了一个明朗的笑颜:“我爹爹这几日老是说你的坏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秦拓低头看她,微微苦笑:“是么。”
“怎么说呢,从前一些才子侠客也喜欢去那些地方,我觉得没什么。”林思颜微耸香肩,“何况你我还没有名分,我也不能要你怎样。”她微微一笑,又加了一句:“我会替你向爹爹说情的,你放心。”
秦拓头痛欲裂,只好道:“如此,多谢郡主了。”
林思颜牵过马,干净利落地翻身坐上马背,回首笑着说:“秦公子,你我还要说谢么?”
秦拓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实在已经技穷了。为了能让这位郡主改变主意,他将能做的全部都做尽了,装病、沉溺酒色,三天两头往君自醉跑、最后酩酊大醉回去。可她竟然还在帮自己说好话。
他苦笑一声,牵着马沿街走过去。
不知为何,有些羡慕裴洛。少年时候,裴洛身世好,长相也好,书院里一群人总是围着他转,而他秦拓是最不上品的一个。后来同朝为官,耳中时常听到裴相爷的二公子又去了君自醉彻夜不归、最后还包下了一名歌妓的闲言碎语,心里其实有些瞧不上,总觉得好好的一个人非要这样糟践自己。
其实裴洛不过是对自己较真罢了。
仅仅是这几日,那些流言和姨夫的责骂,已经让他坚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