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拓踏前一步,只见绛华眼中瞳孔微微涨开,漆黑剔透,有一股狂暴的妖性。他衣袖一动,一把扼住她的颈:“你以为我会信么?”
绛华抬手按在他的手背上,微微用力,竟然没有扳动半分。她微微眯起眼,完全被妖性驱使,很想看看眼前凡人的心头血,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秦拓手上一颤,忽听身后慕绯烟微弱但清晰的声音传来:“表哥,你想干什么?”
绛华一下子眼中清明,艰难地开口,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完全嘶哑了:“秦公子,你看我没有骗你。”
秦拓松开手,只见她缩起身子轻轻咳嗽、拧着眉异常痛苦,只是缓了一缓,慢慢站起身,走出房间。
他不由看着自己的手,还能感觉到一点温热,可是立刻便没有了。
裴洛抬手轻按太阳穴,懒懒地眯着眼,斜倚在案边。
案上,狼毫都还摆着笔架子上,卷宗叠了半尺高。有个在朝中当相爷、一贯铁面无情的爹爹,别人见了他都要在面子上装出笑脸,裴公子前裴大人后叫得恭敬,背地里却百般为难,窃窃私语。裴洛也算见得多了。
他站起身,拿起桌角的茶盏去倒水,微一抬头正好同斜前方端坐的周尚棠目光相触。周尚棠微微一笑,态度暧昧:“裴大人,昨夜可是没睡足?我瞧你来兵部的第一日就没甚精神。”他说到“第一日”时,语气加重。
裴洛笑了一笑,慢条斯理道:“是啊,昨晚一想要调到兵部,感慨者有之,感激亦有之,竟然彻夜无眠。”昨晚先是来回幕府和自家之间,回来后草草洗漱了,躺下才合上眼,就听见燕蓉尖利惊恐的尖叫彻响整个相府,连爹爹和大娘都惊动了。
燕蓉怕得厉害,一会儿说看见了妖怪,一会儿又说莲池里有妖怪,哭闹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