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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许含光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不过是一场青少年赛的冠军,错过了也不算太可惜,可以从别处找补回来。

赵嘉华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还玩笑一般对许含光道,“不知道另一个晋级决赛的人会是谁,还真说不好这运气是好还是不好。”

说运气好吧,也的确是好,进了决赛之后打都不用打,轻轻松松拿到冠军。网球术语中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词用来形容这种人,walkover,不战而胜。

说运气不好吧,也的确够糟糕的。能够闯进决赛的,谁是易与之辈?就算许含光火力全开,也未见得就能够从对方手中夺走这个冠军。明明可以凭实力拿到奖杯,却莫名其妙成了“幸运儿”,明明得到冠军,最后却成了许含光的陪衬,对方心里未必会觉得高兴。

但对赵嘉华这一番话,许含光的反应十分冷淡。赵嘉华劝了几句,想想不管谁遇上这种情况都会郁闷,也就不再多说。等过段时间,说不准他自己就想通了。

唐景初一直站在旁边,将这件事从头看到尾,却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等赵嘉华去办手续拿药,她才走到许含光身边问,“不甘心?”

对许含光这样的天之骄子而言,赵嘉华所说的那些好处,不是他需要考量的。相较于这种弯弯绕绕的算计,他更希望能够在赛场上堂堂正正的证明自己的实力。只要实力足够强大,那些好处不用算计也能够得到。

再说,开赛之前许含光才意气风发的说过,明年要在温网中心球场参加比赛。结果打脸来得如此之快,虽然是客观条件造成的,但也足够让人气闷。

许含光听到她的话,这才总算有了反应,抬起头来看着她,抿唇道,“不甘心又如何?”

实力强大就能够得到一切,但他现在之所以坐在这里,成为病号,正是因为实力还不够强大。

不够强大,所以才会在场上被克鲁夫逼得狼狈不已,最后不得不用这种冒险的方式救球,并因此受伤。如果他的实力远胜对方,根本不会给克鲁夫打出这个球的机会。

所以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就算不甘心,情况已经变成这样了,又能如何?

唐景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上前一步,在许含光面前蹲下,尔后在他惊诧的视线之中,握住许含光的脚踝,摸了摸骨头。

近些年来,西医骨科不断吸收中医的各种手法和理论,治疗手段已经非常成熟。所以许含光本来有些错位的骨头已经被整复,接下来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让骨头自然长好就可以了。

但唐景初一上手就知道,这种骨头的整复手法其实相当粗糙。

这是因为中医也好,西医也罢,如果不进行切开手术,就无法准确把握住骨头的位置,并进行精密的调整,使其恢复吻合。也正是因为正骨并不精密,才需要一段时间,让骨头自行恢复。

许含光说到底只是扭伤,并非骨折。只要让骨头回到正位,严丝合缝,也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甚至休息一晚上之后继续参加比赛,也并非不可能。

不巧,唐景初因为没有内力,学习暗器的过程中,皮肉之苦吃过不少,也就养成了一副治跌打损伤的好手艺。就连自己被医生断定必须手术的肩伤她都治好了,小小骨折,手到擒来。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上手,确定情况后,便抬头看向许含光,“你信得过我吗?”

看到这种阵仗,许含光若是猜不到唐景初要做什么,那就真是个傻子了。虽然他曾经在唐景初身上闻到过中药味,却没想过那是唐景初自己的手笔。在网球上,他对唐景初心服口服,但这医学上的问题……她就算真的学过,这么年轻,能行吗?

这些念头在许含光脑海中一闪而逝,他深吸了一口气,对唐景初道,“教练,你动手吧。”

得到答复,唐景初几乎没有任何耽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如电在许含光脚踝处用巧劲一捏。许含光只觉得一股钻心之痛袭来,险些惊叫出声。但这尖锐的疼痛只持续了一秒便褪去,之后原本的伤腿便显得轻松了许多。

他试探着动了动,竟然真的不怎么疼了。

唐景初道,“回头我给你一贴膏药,敷着睡一晚,应该就差不多了。不过这是紧急手段,不能常用,之后还是要修养一段时间,以免留下暗伤。不过这些擦伤就没办法了。”

她说完站起身,却见许含光正双眼发亮的看着她,“教练,这招我能学吗?”

唐景初摇头,“你的光明拳堂皇大气,不注重细微变化,拿捏不好力道,万一把骨头捏碎,那才是无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