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辰逸咬着唇,摇了摇头,嗓音低沉:“无碍,不要节外生枝,早日回营。”

望着男人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萧晴觉得心疼,随即一双眸子如利刃似得定在了陈七巧身上;她眼神一凌,推开薛辰逸,纵身一跃,轻巧从一名士兵腰间夺过一把三尺长剑,剑刃如寒,映出她黑眸之中的肃杀之气。

薛辰逸被推开一段距离,立定之后,他打量着前方手中握剑、一身肃杀之气的萧晴;此时,他的阿晴却似变了一个人,没了平日的嬉皮、收敛了平日的女子娇气,狂风猎猎,扬起她微乱的长发;

剑刃破空而出,带着丝疾驰之风,她的声音又比方才清冷了几分:“我这便替陈泽,好好收拾收拾你这妹子!”

言下之意是:你长公主欺负谁不好!偏要欺负我男人!还将我男人抽得皮开肉绽!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这臭丫头!替林大哥、阿泽哥哥好好管教管教你!

士兵们正要一涌而上,萧晴嘴角一勾,讥笑道:“怎么?长公主想找人帮忙不成?”

激将法倒也管用,陈七巧举鞭喝道:“谁都不准动!我要好好教训她!”长辫如长蛇一般朝萧晴咬去,她脚尖轻点,踏着鞭子朝空中一跃,将剑刃朝着陈七巧刺去,招式雷霆迅猛,隐隐中透着丝杀气;剑气如虹,凌空挽了个花儿,长鞭便在空中断成了碎末,如雨点般,哗啦拉从空中坠下。

寥寥一招,陈七巧甚至没来得及收了那一鞭。

萧晴稳稳落地,剑尖顶住了陈七巧喉咙,稍稍一用力,便会割破她细嫩的皮肉;陈七巧惊了一身的汗,这女人……剑法太快!怕是王兄那迅捷的剑法也比不上她的剑速。

这是薛辰逸头一次见萧晴完整使剑对人,剑法莫名熟悉,似在哪儿见过?他回忆半晌,这剑招,不正是陵王昨日阻拦长公主,而使得那一套么?

陵王同阿晴的剑法如出一辙,且她又敢如此直呼陈泽名讳,莫不是阿晴同陈泽有某种渊源?

他的阿晴,当真是只猛虎。

萧晴本就有意向薛辰逸坦白身世,再三思量,本打算等信都攻下之后;可却半路杀出一个假冒的她,且又遇上了这刁蛮公主,她的计划真真就被这位长公主给破坏了。

当真让人懊恼!

她侧过头,看了眼薛辰逸,对着他微微一笑;可薛辰逸似在想什么似得,一张脸阴阴沉沉,不似平日的憨和。

陈七巧手一挥,沉声下令:“将他们给我抓起来!!”

长公主被人打得失了分寸,底下的人却还留着有几分明白。纷纷想着,那两位再怎么不济,也是代表齐军过来交涉的,若是伤了使者一根毫毛,出了大事,谁能担当的起?

失了武器的陈七巧,喝道:“你们愣着干什么?”

使者同长公主打斗起来,陈泽派遣黎子盛从训练场赶了过来;他在军中不似林铭聪那般,总端着大少爷脾性,反之为人低调、处事稳重;此番奉命过来处理事务,却见萧晴剑舞空中,恍若猛禽扑食、勇猛之中带着几分犀利;那剑招同陵王同出一辙,舞剑之时,当真让人觉得是陵王;

普天之下,除了晴妹子,还有谁能将这套剑法用的如此之灵巧?

仔细看了去,女子眉目间浮出丝丝英气,同昨日席上那伶牙俐齿的小女子颇为不同;黎子盛眉目微微舒展而开,脑中浮出一副多年不散的画面:枇杷树叶翠绿繁茂,枝头挂满青涩的枇杷果儿;树荫下搭了张书案,他坐在案前看兵书,二弟林铭聪同机灵活泼的晴妹便在树下舞剑;晴妹身量虽小,舞起剑来力道颇狠,气势全然不输二弟林铭聪。

小萧晴舞剑的场景在他脑中刻画了许多年,以至他见着了已过及笄之年的萧晴,却是认不出了;看了她的剑法,才认出她来。黎子盛不免摇头感叹,定定打量着持剑的晴妹,如今的她,生得是娉娉婷婷、似一朵绽放的娇花,又似睥睨众生的女将。

黎子盛握剑的手紧了又紧,当年若不是晴妹出了鬼点子,他怕已死在了遥遥充军路上;如今她不仅剑法更上一层,且生得这样水灵,他心里不免一番感叹。

定了好半晌,倒是萧晴先熟络的叫了他一声“黎大哥”。

这会子,薛辰逸愣愣然,哦,折腾了半晌,感情小媳妇儿同敌军大将认识?瞧那男人瞧小媳妇儿那眼神,分明是觊觎小媳妇英姿美貌;若他记得没错,这将军姓黎,曾在战场上同他交过手,是个不值一提的莽夫!

林铭聪却又不知从哪儿冒出,如风似得窜过来,将萧晴搂进怀中,嘴里碎碎念道:“晴妹!果真是你!除了你,还有谁会这套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