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怔怔挽着薛辰逸,茫然:“这是……”掌中的玉镯碧润剔透,虽用金丝线缠了四截,却也不影响玉镯的美观。

“送你的镯子。”薛辰逸原本苍白的脸莫名憋上了一层红晕,眸子垂在地上,不敢抬眸看萧晴:“这是我母亲让我送……未来媳妇儿的。”

萧晴心头恍若被锤子微微一敲,柔着声音问他:“你我相识不久,你就这般相信我?不怕我是来害你的么?”

薛辰逸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颇显憨厚:“无妨,要害方才就拿剑将我刺死了,又何必替我清洗伤口?若你真要我这条命,随时取了便是,只要你高兴;我是个糙人,不懂说什么好听的话;我想娶你,或是欣赏你长的俊,又或是我们本就有缘,此番,我是铁了心要娶你。”

萧晴挑挑眉毛,嗤笑一声:“我凭什么嫁给你?”

薛辰逸猛地抓住她的手,往自己伤口上狠狠一捶:“凭我为你留的血,大丈夫,能为国抛头颅洒热血,亦能为妻献肝胆。”

日头越来越烈,照得底下的人火辣辣地,萧晴闭了闭眼,说道:“将军常年行军打仗,极少接触女人;若有机会,你当真应该瞧瞧其它女人,环肥燕瘦样样皆有;将军想娶我,不过是因着我是个女人,还会些功夫,同将军接触的闺阁小姐颇为不同,因此才会生了兴趣;将军身在局中,不免迷失方向,将军日后若是见了其它有趣女子,必会淡忘当初对我的感情;”

一见倾心的感情最不长久,她所求的爱情,从不是什么轰轰烈烈,只愿细水长流;可偏是这样一个简单愿望,老天都不曾替她实现过。

薛辰逸未曾反驳,只对她道:“我们入夜再回营,免得与羽林军碰了头。”

萧晴颇为担忧地看了眼他的伤口:“可是你的伤……”

“无碍,你陪我聊聊天,我也就挨过去了。”薛辰逸捂着肩部的伤,又咳了几声。

“入夜之后我送你到青坡,我便不去大营了。”萧晴看了眼他,埋了埋头,说:“谢了将军的舍身相救,女子在军中本就不便,阿晴实在不想再给您添麻烦了;”

薛辰逸一双剑眉紧蹙,他为她受了伤,怎的这时候说要走?这丫头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怎的就是捂不热呢?他不惜同皇后作对,救她出来,想听得难道就是她辞别么?

许是听了萧晴的话他有些激动,嘴角溢了血,吓得萧晴心口一跳,怎么嘴角流了血?难不成是伤了内脏?

此时萧晴只恨自个儿不懂医术,心里越发愧疚;

“若要走,也得将我照顾好了才是;我军中皆是些大老爷们儿,伺候起人来手脚没个轻重。”薛辰逸十分柔情地看着她:“再者说了,你除了我的军营还能去哪儿?外面怕是早就贴满了缉拿你的告示;刺杀皇后,可是个不小的罪名。”

萧晴沉了口气:“也好,你是因我受伤,我应当负责照顾你。”

留住了萧晴,薛辰逸这才松了口气;

他咂了咂嘴,内唇肉咬破了一大块儿,嘶……真是疼得钻心。

☆、第24章 风花雪月

午后的阳光融融穿透树叶,斑驳树影映在两人身上;英俊伟岸的男人靠在树上,十分认真地用匕首削着树枝,将一头削尖,杆子刮得光溜溜得,成了一支简洁的簪子;

薛将军将簪子托在掌中瞧了瞧,倒也有那么几分模样;

萧晴正蹲在一旁生火,长发蓬松垂下来,颇为碍事儿;正烦恼间,薛辰逸将那支木头簪子递给了她;

萧晴愣了愣,随即抿嘴接过簪子,抬手利落地挽了一个发髻,露出洁白的额头,整个人立马变得精神奕奕;见火堆噼里啪啦燃了起来,她拔了将军的宝剑,捋了袖子、脱了鞋子下了水;一双小细眉紧紧蹙着,目不转睛盯着水中,一条鱼摆着尾巴欢快的游过去,她握着剑利落朝着水中一刺,快速捕了一条鱼;她担心薛辰逸吃不饱,特意又多捕了几条肥硕大鱼;

上岸后,她也不顾什么女子形象了,破开鱼腹,刮了鱼鳞,取了几片宽大的树叶将鱼肉严实的包裹,萧晴颇有经验的搓了几根草绳,将包裹鱼的叶子扎紧,扔进火里烘烤起来。俄顷,鱼之鲜美溢出,馋得人口水直流。萧晴用剑将鱼从火堆里挑了出来,小心翼翼剥开,滚烫的鱼肉将她手指烫得发红,她嘶了一声,下意识鼓了鼓腮帮子,摸了摸饱满莹润的耳垂;

植物的清香浸透进鲜嫩的鱼肉中,别有一番滋味,却是薛辰逸未曾尝过的美味;这样的烤法不仅能保持鱼之鲜美,又不至于寡淡无味;见薛将军只能抬起一只胳膊吃鱼,萧晴心一软放下手中的物什,夺过将军手中的食物,用手剥了鱼肉一口一口喂他,一番动作让薛将军脸一红,好生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