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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修本想看个热闹罢了,把眼前小女子弄得落魄不堪,并非他的初衷。他看着满面泪痕的江清月,嗓子莫名的发干,动了动喉咙,关心的话到嘴边却变了样儿。

“你去吧。”

江清月冲祁连修躬身,转身走了。

高德禄看得心疼,他猜得出江清月道出的真相中还有更多隐情,不然她一个小姑娘家也不必忍辱负重多年。达官显贵又如何,便可随意草菅人命?祁国律法上可明明白白的写着,奴才的性命不由主子任意决断,违法者理应交由官府判定,更何况江姑娘的父母已然不是奴才身份。世道不公,官官相护!

高德禄心里替江姑娘委屈,哭得稀里哗啦。他也跟江姑娘一样,是贫贱出身,心里明白江姑娘这样的遭遇有多苦。贫贱人多是甘受屈辱,能有几个像江姑娘这般反抗的。

高德禄万分敬佩江清月的拼劲儿,禁不住感慨:“江姑娘怪可怜见的,穷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啊。打小没了父母,王爷您也是——”高德禄意识到自己不该提已故的老王爷和王妃,他顿了一下,转而无奈地叹了一句,“您该懂她的难处。”

本是同样的身世遭遇。同样是自小丧父丧母,与自家兄弟姐妹相依为命,又何必为难她。

祁连修眼看着江清月拐出石拱门,突然开口:“你站住!”

高德禄闻声吓得一哆嗦,他惊恐的仰望着王爷。不会是因他多嘴,令王爷不打算发放过江姑娘了?

江清月就怕晋阳王反悔,步伐走得很快。背后传来命令时,她已然穿过石拱门,眼看就可以走开了。

祁连修追过来,挥手撤了门口侍卫。高德禄泪眼婆娑的要追过来,看着八名侍卫从门外跑进来,料知王爷不许外人扰,遂停了脚步。

“王爷。”江清月垂眸行礼,眼皮遮住了她哭得发红的眸子。她低头半晌,只听得见四周流水和鸟儿的鸣叫声,但甘松香的味道一直没有消散,她知道晋阳王还在他眼前,遂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