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鸣摇摇头:“要说对不起的该是我,我是大锅头,并且是我拍板定下来的这次买卖。阿膺,你先出去吧,我喂了药就出来。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符鸣给石归庭喂完药,然后穿戴整齐,替石归庭掖好毯子的角角落落,这才出了帐房。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帐房围着中间的火堆成了一个半圆,另外一边便是骡马趴卧之处。大家此刻都没有睡觉,还都在忙着处理死了的骡马。
符鸣安静地走过去,大家都停了手,纷纷跟他打招呼:“符哥!”“阿鸣!”
符鸣看着地上已经僵硬的骡马尸体,挨个都去摸了一遍,蹲跪在一头骡子尸体旁边,哽咽着声音说:“今日的事,大家都受惊了。符鸣无能,连累大家蒙受如此大的损失,这是我的失职之处,我不会推诿责任。这些天的损失,我一定会慢慢补偿给大家,以我的性命作保,以后决不让大家再蒙受任何损失!”
“阿鸣,你太言重了!”
“符哥,这事根本不怪你!”
“符哥,我们相信你原本也是一片好意,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乐意,谁也没法预先知道的。”
“阿鸣,你也别太自责,你自己的损失比我们任何的人都要大。”
“……”
大家纷纷出言相劝,符鸣听着十分感动。顿了一下又说:“今天还要感谢各位鼎力相助,帮我救出了石大夫。石大夫是为了救我而被埋在雪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欠大家一个人情,我会铭记在心的。”
大家纷纷都说,石大夫也帮了我们不少啊,我们救他都是应该的,阿鸣你没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说起来我们大家都欠着石大夫的,这次他被埋住了,幸亏我们将他救起来了,要不然他一个外乡人,在这异地他乡的,万一出了事,让大家的良心如何过得去。
符鸣点点头:“说起来我们都欠石大夫太多了,总而言之我还是要感谢大家。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说着从一个人手里拿过刀子,与大家一起处理起来。
这天晚上,没有人来跟他们分享帐房,大家都分别挤在另外的帐房里,符鸣和石归庭难得地享受了二人世界。美中不足的是,石归庭一直昏睡不醒。符鸣抱着石归庭,夜里醒来了好几次,尽管紧贴着自己肌肤下那具温热的身体有着均匀的脉动,但是他总是觉得莫名地恐慌,他总要贴近他的嘴边,去探察他的呼吸,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当然得不到回应。
天快亮的时候,符鸣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触摸自己的脸,他一惊,醒了,遂马上变为狂喜:“石头,石头,你醒了吗?”
黑暗中,无人回答,符鸣摸索到那只在自己脸上游动的手,紧紧地抓住:“石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有个沙哑的声音问:“阿鸣,我们这是在哪?”
符鸣吻着石归庭的手:“在小雪山脚下。”
石归庭疑惑地问:“我们都被埋起来了吗?”
符鸣连忙摇头:“没有,石头,我们没有被埋起来,我们得救了。现在我们在这里开亮呢。你睡了好久,终于醒过来了,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咳,咳,”石归庭咳了两声,“就是有些胸闷。”
符鸣伸手去抚他的胸口,石归庭的衣服被脱了之后,就没有再穿,他粗糙的手心划过石归庭的胸膛,又经过胸前的那点突起。石归庭蓦然觉得不对劲,自己身上好像未着片缕,贴着自己的符鸣身上好像也是光的。他动作虽然迟钝,但还是抓住了符鸣的手:“阿鸣,我的衣裳呢?”
符鸣也觉察到手感的异样了,他收回手:“昨天你的衣裳都湿了,我给你脱了。”
石归庭红了脸:“那你为什么也……”
符鸣伸手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石归庭觉得这样太过亲昵,他有些不好意思,想推开,但是符鸣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过了许久,他听见符鸣的鼻子抽了一下,带着浓浓的鼻音说:“谢天谢地,石头,你没有事,你还活着。”
“阿鸣,你哭了?”石归庭伸手摸上符鸣的脸,有些湿润。
符鸣瓮声瓮气地说:“没有。”
石归庭仔细回想昨天的情景,雪浪快要追上来的时候,他推了符鸣一把,然后后面一匹骡子冲到他旁边,紧接着,自己就被雪埋住了。他们最后还将自己挖出来了吗?“谢谢你,阿鸣。”
符鸣摇头:“不,该我谢谢你,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