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隐没有回答。
可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却有了动静,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积雪翻动、堆砌、糅合,最后化为了一个人形。
钟云从怔怔地凝视着与他一般高矮的“雪人”,仿佛是精心打磨过的艺术品,将肖隐的面容栩栩如生地重现在他眼前。
雪人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落在了钟云从的脸上,他闭了闭眼,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触手一片冰冷,但他还是紧紧地握住。
“当初,我来‘孤岛’就是为了找父亲,”他吸了吸鼻子,厚重的鼻音里带着些许的笑意,“现在,终于找到了。”
雪人浑身一震,最终却也只留了两个字给他。
“保重。”
雪人重新变为一堆毫无生气的白雪,一阵温暖的风从他身边绕过,将所有的寒意驱走,钟云从阖上双目:“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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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既白在他的实验室里昏天黑地地忙了数个昼夜之后,终于钻了出来,恰好与心急如焚小桃打了个照面。
他的脸上还带着熬夜过后的憔悴,胡茬也稀稀拉拉地爬满了下巴,衣领也满是褶皱,这副邋遢的模样跟平日的一丝不苟大相径庭。
不过他没有半点不满,甚至根本不在乎自己整洁与否,他镜片后的眼睛绽出灼灼光芒,眼白里充斥着亢奋的红血丝。
“小桃,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小桃这边也有个紧急消息要报告,那就是她惊喜地发现钟云从体表的疱疹并没有溃烂的趋势,反而开始结痂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不过一时被张医生的模样吓到了,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磕磕巴巴地问道:“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