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们姗姗来迟的时候,肖隐已经破门而出了,他面前的玻璃墙裂出了一个口子,肖隐钻出来的时候,手脚被刮的鲜血淋漓,破碎的玻璃四溅,有些朝钟云从这边飞来,毫无阻碍地从他身体穿过。
说是幻境,但钟云从身处于这个时空,自己才更像是虚假的存在,就像是他看着癫狂的肖隐反手扼住了一名打算制止他的保安的咽喉却无法阻止那样。
他眼睁睁地看着肖隐凑到了保安的颈边,张口就要咬下去。
“不行!”钟云从的脑子轰然一声,他忽然明白“失乐园”是怎么传播开来的了,可悲剧的源头就在他面前,他却无能为力。
出人意料的是,肖隐仿佛听到了他的怒吼声,他蓦地停下了攻击动作,眼珠呆滞地转动了一下,视线与惊惧交加的钟云从撞了个正着。
“我很快……就不是我了。”
他对着钟云从露出一个悲哀而无奈的微笑,钟云从心头一跳,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画面却又蓦然切换了。
这一回,是一间阴暗逼仄的密室,他只能通过气窗观察里头的景象。
他看到了一个周身长满了正在溃烂的恶疮的人,症状与他之前见过的发病者毫无二致,他的理智看起来已经被病毒吞噬干净了,尽管手脚都被铁链锁了起来,整个人却还是状若疯狗。
他一直在用牙齿啃咬着手腕上的镣铐,不知道是想逃跑还是饿极了,总之,嘴里的血水和涎水混在一起,顺着嘴角不停淌落,看着甚是骇人。
钟云从一开始以为这个人是病症恶化之后的肖隐,可在对方仰起脸的时候,他瞥见了他眉间的痣,这颗痣长得很显眼,以至于他没能记住这张脸,但记住了这颗痣。
这是之前被肖隐钳制的那名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