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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天仁被这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头脑发胀,遂绝了这晏王妃入宫要禀报自己一声的念头,挥挥手,就让她们自己安排去了,并再三嘱咐她们,不可同晏王妃太过亲密。

梦容立时就闹了脾气,丢开安天仁,责怪安天仁不信自己,那何必将她困在宫中,三分哭诉,三分嗔怨,每句话皆拿捏到好处,既能吊起男人的心疼心,又能让男人不生气,将安天仁完全掌握在鼓掌之中。

王恩益脸色愈发难看,看梦容时不时地朝自己扫来挑衅的一眼,而季临川一直沉默不言,东张西望,一时计上了心头,同那踮脚在那傻乎乎地看众人勾心斗角的皇太孙招了招手,低声附耳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语毕后,他明显看到安瞬言眼底逝过狡黠之色。

安天仁被两女缠怕了,摆摆手就说今日便这么算了,就将季临川放回了。

季临川从鼻中吭出一声,抬脚往外走去,熟料这时,前方陡然出现一只小脚,恰巧横在他的脚下,他受其一绊,人就往地上甩去,同时膝弯处骤然受到一股重击,他顿时疼得叫了一声“啊!”戛然而止,尾音方落,他立刻将声吞入喉中,伴随着倒地之声,将其声掩盖。

他蹒跚着爬起,掸了一掸下摆的灰,扫向那得意地朝自己撇鼻子的安瞬言,不愿同他计较,气吞入肚,赶忙加快脚步往外走去,但他独独忘了一件事。

一个人若是心仪另一个人许久,定是将他的一言一行,哪怕是一个惊呼,都能深深地记在心底。

于是,安天仁厉声一喝:“站住”,人就上了前,直钉入季临川那双惊魂未定的眼:“你是何人!”

☆、第一二五章· ·惊呼

季临川本便心中有鬼,一听此声,顿时双脚如被一根钉,狠狠地扎进地里一般,动弹不得了,大口地喘息几下。

安天仁还纠缠不休,再问一句:“你是何人?”

季临川独对上安天仁的眼,这双眼在过去那段和时日里他看了不下百遍,这双眼他是恨到了骨里,也怕到了心里,他甚至可清晰描绘出这双眼在看到过去的他时,是如何的狰狞——眼白翻出,血丝如布,眼底的狠意与贪婪,连饥饿的野狼都自叹弗如。

季临川下意识地打抖了,在晏苍陵身边时,他尚可镇定地面对这个人,可晏苍陵不在,安抚他的温度也荡然无存,他无法强迫自己镇定地去面对安天仁,他甚至可说,此时此刻一闭眼就是当时安天仁压到他身上,试图行暴的贪婪神情——虽说那时他总会将安天仁踢开,但安天仁扑身而上的那一幕,却永远都刻在他的心底,洗刷不去。

“皇上!”梦容看季临川脸色发白,心底叫了一声不好,连忙上前惊呼一声,攀在了安天仁的身上,柔软的胸脯一贴,摩挲着安天仁的胳膊,以引起他的注意,“皇上,您看我还不够么,怎地还看别个男人,那我可不依。”

安天仁这会,竟然未有理会梦容的撒娇,轻轻一瞥,就将她的手挪了开去,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注在季临川的身上,怀着期盼再问:“你是谁。”

“凌涵。”季临川借着宽大的袍袖,将自己的抖意掩在手心里,紧咬下唇,憋住自己的惨白脸色,但无论他如何装作镇定去蒙骗好糊弄的安天仁,精明的王恩益都将他的恐惧一一收入眼底。

王恩益脸色一沉,给了在他脚边哇哇大叫邀功的安瞬言一块糖,含着冷笑,凝视着季临川的反应,诡异之色爬上脸颊。季拂心被晏苍陵买走,李桀到晏王府时所见的准王妃不良于行,再至今日这见到安天仁面色奇怪的晏王妃,种种迹象,皆应证了他心头想法,晏王妃便是当初被自己卖掉的季拂心!

而季临川尚不知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王恩益猜了个透,现今心思都落在安天仁身上,生怕他一个不好发现了自己的身份,给晏苍陵带来麻烦。

安天仁没有似王恩益那般掌控许多信息,对季临川身份的推断,不过是那一声惊呼罢了。他再跨前一步,逼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方才那声惊呼,可是你喊出的?”

季临川不会承认,拳头间泻出了丝丝颤抖,每动一下,每说一句,都是在强迫着自己:“什么惊呼,我不知你何意!”脸色绷紧,不敢多说一句废话,以免会被安天仁拿住把柄。

“你……”季临川眼中的怨毒之色明显得都快溢出,安天仁被他这对目光吓了一吓,后退了一步,又抬手指着他的鼻头,“朕命你再啊出一声,给朕听。”

季临川紧闭的双唇中,牙齿都磨得快成了粉末,他向梦容递去求救的一眼,梦容立刻又缠到了安天仁身上,怎料这会,安天仁竟然一掌将他宠爱的梦容推开,大喊一声“别碰朕!”前后反应之差,让众人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