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笑笑,语气轻松道:“当初被土匪打劫,多亏玄青师傅救我一命,姜离铭记在心,這几日来死皮赖脸跟着你,想必你也不胜烦扰,是我不对。眼下我的伤也已经好了,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玄青发现他连对自己的称呼都从亲昵的“小师傅”变成了客气有礼的“玄青师傅”,明摆着就是要和自己分道扬镳。
听着他口中的话,还有他未达眼底的笑容,以及故作轻松的语气,玄青抿了抿唇道:“我并未如此想。”
“是吗?那真是荣幸。”姜离点点头,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而是把手中的另一份银票也放到他的包袱里。
玄青问:“这又是何意?”
姜离解释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我自然是要报答你的。但是我身无长物,手里只有昨天赚来的这些,现在全给你了,还望你不要嫌弃。”
在此之前,姜离所说的报答,明明是要带玄青回青水镇,带他游山玩水,给他做自己擅长的素食,如今他这一番话听在玄青耳中,便是要两清的意思。
玄青面色一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银票,置于袖子中的双手无意识慢慢握紧成拳。
他只觉得似是有股怒意在心底猝然滋生,如同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水滴,顷刻间便凝聚成惊涛骇浪的河流。
那是一种他未曾体会过的情绪波动。
姜离看他抿着唇不吭声,想起昨晚他闭眼时的冷漠无情,心口像是被针扎过一样,有种绵密的痛意蔓延开来,令他胸口大幅度起伏了一下,那种想要出声质问他为什么每次都要忘记自己的怒意蓦地席卷心头,将他胸腔的空气挤成一团,无处宣泄。
可是他开不了口,眼前的人是他的爱人,却也是从小在佛祖坐下吃斋念佛的小和尚,他不懂感情,不懂尘世,这个怪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