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马扎背后没有靠背，他差点仰面倒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不容易坐好后，林东摇着头咧嘴笑着。

曾几何时，他也曾梦想过，打仗归来，荣誉加身，打马游街，好不威风。就像是现在的林秋元帅一样，名望，权势，财富，地位，要什么有什么。

但如今，他已经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了。

戎马半生，见惯了沙场烽烟的他，虽然心里仍然渴望着封侯，荣耀家门。但实际上，心里的这股冲动已经很淡了。

好几次，他晚上睡着，总是梦到以前那些跟在自己身边，后来却战死在了沙场上的同袍。他们变成了孤魂野鬼，跟在自己身边，问着自己：将军，我们何时能归故里。

林东欲言又止，无言以对。

每次从睡梦中醒来，泪水染湿了枕巾。

上次，自己所率的一万精兵，中了埋伏。一万人全部死在了蛮荒草原上，自己只有残躯归来。

虽然后来，陛下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

但林东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了那帮兄弟。

他们是那么的年轻，有的甚至还不到十二岁。

这一次，他率部重新启程，跟随林秋元帅，前往北地作战。

行军途中，他看着严冬时节，沿途的荒地和山石，还有身后车琳琳马萧萧，埋头赶路，默不作声的大军。

看着大军中那一张张稚嫩，还有苍老的面孔，他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尽早结束这场战争的希望和念头。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林东抬起头看着前方，被风雪染白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