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窗都没有开过,这实在太不寻常,徜若房中有人,又怎会在白天门窗紧闭,心里有所疑问,但花南隐不敢问出口,赫九霄走过他身旁,那瞬间,就像有一把利刃从他身边划过。
那股阴寒彻骨的冷意里还有种说不明的东西,给人一种正在燃烧的错觉。花南隐的心里愈发不安,想到前几日在树下见到的景象,他想不出赫九霄这几天都在做什么。或者说,他不敢想。
“你——”终于开口,花南隐说了一个字,赫九霄的脚步停下,缓缓转头,那种可怖的感觉又出现了,花南隐差点想要他就站在那里,不要回头,不要看他。
“你真的有好好照顾他?”极力让自己冷静,花南隐试探的问,不敢走近。
“与你无关。”赫九霄终于回过头来,嘴里说的还是这几个字,花南隐皱眉,鼓足勇气上前几步,“他是我的好友,他的事怎么可能和我无关?”
“他是我的,与你无关。”赫九霄的回答还是那么简单,花南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什么叫他是你的?难道你把他锁在房里了?你以为让他只看到你一个人,这么做就能让他记住你?”
赫九霄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的反应等于是承认,花南隐拧眉,不敢相信,声音拔高,“你真的这么做?他呢?千辰他就由你去?你们两究竟是谁疯了?”
对这件事,潇洒倜傥的销香客再也笑不出来,他神情严肃,瞪着赫九霄,“他是一个人!不是你的所有物!他是千机阁阁主,有这么多人在等他,他不能垮!你也不能!”
赫九霄木然的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花南隐忽然发现眼前的赫九霄有些不对劲,那是只有绝望的、身无所依的人才会有的表情,赫九霄如此强大,而且他有赫千辰,怎么会有这种眼神?比以前的冰冷更死寂,漠然的仿佛激不起一点热度。
纯黑的眼,黑的连一丝光晕都不见。被这种发现惊退,花南隐心里的不安成了不祥,突然醒悟,“千辰他怎么样了?他不是会容你胡来的人!他现在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他对着赫九霄大喊,对他的质问,赫九霄唯一的反应是眼珠的转动,“他在休息。”
见鬼!花南隐低咒,为什么他就是没办法相信赫九霄的话?
如果是原来的赫九霄,这时候早就吓得让他退避到一边了,如果是原来的赫九霄,对他的质问应该会冷眼相向,用那种吓死人的气势让他闭口,但现在,他居然什么都不做,只动了下视线,回了他四个字。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花南隐转身去看紧闭的房门和窗棂,比他的动作更快,身影一闪,赫九霄已经站在门前,“谁也不能进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又成了原来的血魔医,凝聚的眼神倏然锐利,冷厉冰寒之中透着血红色的杀意,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也让所有人觉得害怕。
花南隐停步,“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把他锁在房里,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是身体虚弱,还是思想混乱?他是不是认不出你了,所以你才把他锁起来?还是他成了魔?!发了狂?!”
猜测所有可能发生的事,花南隐急于想要一个答案,犹如实质的目光像是冰寒毒刺,骤然朝他射来,花南隐却不能后退,他不敢保证现在的赫九霄会不会伤害房里的人。
“我说了,他在休息。”赫九霄的回答还是这句话,打开门,走进房里,房门再度关上。
花南隐飞快的掠过一眼,他看不到房间深处的情景,隐约的看到里面很混乱,散落着衣物……
猛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浮现出许久之前的画面,他劝说赫千辰,他说血魔医是个魔,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能预计,和他在一起太危险。
他太危险!
不敢猜测赫九霄到底对赫千辰怎么了,他慌忙去找滟华,滟华是他们两兄弟唯一的亲人,只有她有可能劝服赫九霄。
匆忙转身,他和正跑来的人险些撞上,来者正是滟华,她一直也不放心,“怎么回事?我听见你对九霄大叫,他怎么了?千辰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这几天一直把千辰关在房里,千辰如果神智还清醒,他不会让他这么做,还有千机阁的事要等他计划,还有楚青韩要他对付,他怎么会闭门不出?”花南隐焦急的指着门口,“这几天你们谁看他出来过?”
滟华摇头,跟在她身后一起来的赦己、冰鄂、贺思茵都在摇头,他们其实都觉得奇怪,所以一直都在关注这里的情况,谁都看的出来,这几天确实有什么不对。
滟华是长辈,更是他们两兄弟的姨,她做了决定,“赦己、冰鄂,你们两上去敲门,如果没有人应声就把门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