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赫谷,未免招惹麻烦,医馆也不能去,他们还能去何处?
自分舵出事那一日起,赫千辰和赫九霄就像是从江湖上消失了,他们身边的上百人,仿佛全都一起消失了。
夏夜,风凉,人静。
福昌绸缎庄内,花南隐在房里踱步,他听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根本来不及救援,说起来,只凭他一个人又怎么救援,懊恼的走来走去,他猛一抬头,“人呢?快去问问,宫里的回信来了没?”
下面的人急忙跑开了,不多时回来,“回少爷,信来了!”
花南隐从侍从手上一把夺过信,将人挥退,急忙拆开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该死!那个老狐狸!什么与他无关?这事如果与他无关还能和谁有关?”喃喃自语,信纸被拍在桌上,砰的巨响,花南隐皱着眉,叹了口气,“千辰啊千辰,你们究竟去了哪里?”
“花南隐。”三个字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花南隐惊的跳起,这绝对是赫千辰的声音,抬起眼看了一遍,周围不见异样,梁上有瓦片移动的轻响,他连忙抬头,看到站在房顶上的两个人。
长衣拂动,湛青如天,赫千辰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悠然平缓,对他微笑,在他身边的自然是赫九霄,负手往下看,冷眼漠然,锦衣似血,映着外面的黑夜辰星,这么看过去那两人竟像是从天上来的,花南隐为自己这种可笑的感觉摇了摇头,心里实在惊喜至极。
“总算你们还知道要来找我。”轻声低语,他不敢声张,吩咐外面的下人去准备吃的,说自己饿了,借机把人遣走。
屋外的两人从房顶上跃下,赫九霄不忘停在房梁之下合起顶上的屋瓦。等他们落地站在花南隐面前,素来挂着风流笑意的销香客忍不住眨了眨眼,掩不住眼里的激动,让他们快些坐下。
赫千辰和赫九霄却没有坐,似乎随时打算离开,花南隐生怕他们就这么不见了,拦住他们连声追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朝廷突然开始向你们下手?我去问了云卿,楚雷那老狐狸却说和他无关,和他无关,难道真的是楚青韩?他约你一个月后见面,已经过去七天了,你有何打算?”
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花南隐看起来倒是比他们还要紧张,赫九霄还是冷着脸没什么表情,只有在看向赫千辰的时候流露出明显的关切,“过来,坐下休息一会儿,你的伤才好。”
“我的是内伤,你的却是外伤,也不知谁更严重些,不要只说我。”赫千辰走过去,赫九霄已经坐下,拉着赫千辰坐到他身边。
花南隐听说他受内伤,仔细看了看他的面色,幸好看起来并不虚弱,赫九霄那是不需要他担心的。知道自己先前问的急了,他定了定心,缓了口气,终于也恢复了笑意,“你受伤有赫九霄在,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不知道有谁能伤了你檀伊。”
“是殷魄命和雾色刀。”赫千辰大概说了那一日的情形,牵涉到他和赫九霄的异能,他几句带过,大概做了解释,花南隐隐约知道他有些特别的能力,第一次听的这么明白,瞪目结舌,差点不敢相信。
“怪不得你都不让人近身。”他这才恍然大悟,想怪责赫千辰瞒了他这么久,继而想到赫千辰的为人谨慎,似乎也怪不得他,而且在如今这种时候告诉他这些也已然是对他的信任。这么一想便心平了许多,不再说这件事,转而骂起楚青韩。
“楚青韩那小子确实不是个好东西,鸟尽弓藏,他借你们的力量得了万央,这一回来就翻脸不认人,雾色刀没有被他得去那是万幸,否则他在顺德面前这么一献,太子的地位便要名存实亡。”
花南隐说完,听见外面脚步声,是仆从来送吃的了。
不需要他提醒,房里的两兄弟谁都没有开口,等花南隐出去把人打发了,这销香客回来的时候神神秘秘的带他们到了书房里,赫千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
赫九霄不等花南隐动手,推动书架,机关打开,出现一间密窒,两人居然先于花南隐走了进去,留他一人在外面皱眉摇头接着叹气,“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暗中差人建的,我自已都没用上几回。”
结果就被他们兄弟这么随随便便的打开了,而且连一个惊喜的表情都没有给他,赫千辰甚至笑着说道:“想必这是你从玉田山回来之后建的了。”
花南隐继续摇头,“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一次见识过温铁羽建的那些机关密道,回来我就命人也做了一个,只不过比起那座巡天塔里的机关来,不值一晒,让你们见笑了。”
口中虽然这么说,花南隐还是颇为自得,折扇在手中一拍,给他们看了密室之中许多的巧妙之处,在这里说话自然不必小心,反正外面的人一概听不见,这里还有密道可通往外面,要出福昌山庄十分容易,这也是当初雾色刀风潮兴起,福昌山庄被卷入其中的时候花南隐未雨绸缪所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