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思茵不知道赫千辰为什么会对一个商人的女儿这么关心,就像那时候救了她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像是流风拂月、笑看风云的男人,会是杀了他爹,害死她哥哥的凶手。
下意识接过柳达山让下人牵来的马匹,她拉着缰绳上马,带他们朝她所见的方向走。
三人去往城郊,那是远离街口市集的偏僻之处,有些流浪的乞丐会在那里,小偷和当地的地痞也经常在那里分赃,所以寻常百姓和安分守己的人家,若非必要是不会经过的。
他们三个人,除了贺思茵穿的普通,一身白色布衣,赫千辰和赫九霄身上的衣衫都是上好的面料,针脚细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三人骑马过去,远远的有人看见他们,马上都避开了。
“我只看见他们朝这个方向,不知道是去哪里。”贺思茵停下马,抬头看着漆黑的夜色,她也担心那位柳家小姐,一个没有武功的姑娘家,被歹人擒住了,用来要挟她爹,她一定很害怕。
眼前的平地上只有几处废弃的茅屋,早已破败不堪,赫九霄打量了几眼,问赫千辰,“你觉得她还在城里?”他一直没有阻止赫千辰救人,此事还相关福昌绸缎庄,和花南隐有关,赫千辰必定不会坐视。
“城门已关,抓了她的人是要用她来要挟柳达山,暂时还不会动她,也没有必要费事将她带出城。”赫千辰的视线慢慢移动,从眼前的平地看到远处,夜风吹起他身上淡淡的药香,贺思茵奇怪的看了看赫九霄,那是赫九霄身上的味道。
这对兄弟在贺思茵眼里有些奇怪,但她没有多想,她知道他们两人的身世,却没想过亲兄弟之间会有什么,听了赫千辰的话,她想了想,反驳,“你怎么知道暂时不会动她,假若等她没有利用价值,歹人就将她杀了呢?”
赫千辰笑了笑,直视前方,“若是本来打算要将她杀了,就更没有必要带出城去,不会多此一举。”
贺思茵语塞,却不甘心事事如他所说,还想开口,赫九霄冷冷打断他们的对话,“找找就知道了。”他一个人骑着马往前去了。
赫千辰随在他身后,赶了上去,“你知道我对她没有什么。”他没有看赫九霄,说话的语调也很是平缓,身下的马匹慢慢的走着,他没去看贺思茵是不是跟上。
“我知道你对她没什么,但她若是对你有什么,你又打算如何?”赫九霄对人少言冷语,却不代表他不懂人心,他只是习惯漠视。
“她是忘生的妹妹。”赫千辰不多什么,淡淡的一句话另赫九霄脸色冷沉,“你是为了忘生?”
“忘生毕竟是我手下的人,他是被人利用,他自绝性命,已经不欠我什么。”赫千辰理智的分析,听到后面的蹄音,略略牵动嘴角,赫九霄看到他眼底的满意,“你在打算什么?”
赫千辰摇头,淡笑看着他,“你是因为吃味才看不出我的打算,还是假装不知?”笑若星辰的眼,掩盖其下蕴藏的沉浮,在赫九霄想将他拉到怀里重重吻下的时候,衣摆扬起,一道青影从他身边驰过。
赫九霄策马跟上去,若不是他知道在此时此刻去吻赫千辰,定会惹恼他这弟弟,他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将他从马背上拉下来,好好的痛吻他。
贺思茵就在他们身后,她不知道那两人停下在说什么,她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习惯,同时也是因为她的心里正在挣扎,那两个人完全没有在意她是不是跟上,她这时候若是悄悄走了,他们也许来不及阻止。
犹豫着坐在马背上,她最终却还是跟了上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走,是因为无处可去,还是因为她也担心那个柳凤娇。
最后她说服自己,是为了跟着赫千辰,寻找报复的机会,看他动手,观察他,找出他的弱点,最后堂堂正正的将他打败,为她的父兄报仇。
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有了充分的理由,便毫不犹豫的跟上去,在那两个人身后,她瞧见一棵树后面的建筑,非常不引人注意,“那里,我看见那里好像有座破庙,要不要去看看?”
赫千辰似乎完全没发觉到她的犹豫和心理变化,连头也没回,“走吧。”三人沿着眼前的路一直往前,在夜鸟的啼声中接近那座破庙。
夜深人静之时,孤零零的破庙显得很凄凉,这里早就断了香火,没人理会,大门半挂半掩,敞开着,孤冷的月光从同样破败的窗口照进去,香炉和佛龛都倒在地上,有一股积压了很久的尘气和霉味,角落里结着蛛网,银亮的蛛丝在阴暗处闪光。
“这里没有人。”贺思茵失望的坐在马上,远远的她就看到里面,那个庙很小,里面的样子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