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锡安乃是敖枭族之首,还曾带兵与安陵王楚雷在战场上较量过,不是易于之辈,更不会轻易相信赫千辰,熊锡安不相冒这个险,“你若是能朝自己心口插上一刀,我就放过她,还有你,赫九霄,也是一样。”
“狡猾的老东西!”红菱切齿,恨不得冲下去一刀砍了他,忽然,手里一松,她用的匕首被赫九霄夺去,他高举匕首,却不往下看,而是紧紧盯着赫千辰。
“你敢在我面前自伤?!”赫九霄一刀往自己肩头扎下去,赫千辰去抓他的手,只来得及摸到满手的血,然后赫九霄冷冷的对他说道:“你现在的感觉,就是方才我心里的感觉,你懂不懂?”
红菱咬着唇,看着他们两人相对,忽然好狠,恨自己让他们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必须用自伤来挽救亲人的性命,来保护对方的安危。
赫千辰注视着刀下a的血,染血的唇动了动,没有说出一个字,天色将要暗下,屋顶上能感觉到晚风,他就站在风里,与赫九霄相对,屋下,滟华泪眼迷蒙的仰望,忽然一张口,却被殷魄命捏住了下颌。
“想要自杀?”熊锡安冷笑,“没那么容易,你的命还有用的很,千万不能随便轻生。”殷魄命在他的示意下点了滟华的穴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屋顶上几人受困,她最最关心的那对兄弟身陷险境。
“老夫说过,是心口,”见滟华的性命果然对他们重要,他脸上难掩得色,指着自己胸前,点了几下,“就是这里,用刀狠狠扎下去,我要看到你们手里的匕首扎到底为止。”
他笑的肆意,就是要他们一死,红菱急道:“你这个老匹夫!就算他们死了,你如果还是不放人怎么办?”
熊锡安被她这一声老匹夫骂的火起,脸上闪过厉色,却双手背负在身后,仰头说道:“这你大可放心,我这不还留着你的命?你可以看我放人,何况除了他们之外,别人的命对我也无用。”
“要我们死,好,那你看着。”这一句是赫千辰所说,他伸手从赫九霄肩头拔起匕首,带起几抹血色,高高上举,骤然往下。
滟华倏然瞪大了眼,目眦尽裂,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赫千辰往自己心口扎下,这一瞬间在她眼中像是慢动作,涌下泪水,她在心底嘶嚎,不能!不能!
但纵然说一千一百遍不能,依然无法改变事实,匕首落下冷光闪烁,熊锡安的目光也闪烁,突然间却惊跳起来,“不好!”
赫九霄肩头被匕首所伤,但赫千辰拔出的匕首却只带着几滴血,还有他们两次举起匕首,那折射的反光……熊锡安心里一沉,赫千辰面露微笑,手上的动作倏然停下。
不知何时山坡上多了数十人,那些人全都一身黑衣,脸上唯一的表情只有漠然,身上只有死亡之气,而这些人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多,悄无声息,就如幽魂。
“晚了。”赫九霄放下捂住肩头的手,哪里还有什么重伤的伤口,他冷冷一笑,笑容堪比鬼魅,纵身跃起,高喊道:“奈落听令!”
“杀!”身形倏然往下,他直对殷魄命。
同一时间赫千辰腾身起跃,直扑熊锡安,口中高喝,“南无!布阵!”
用敌人的惨叫作为复命的应答,山坡下冲来更多的人,他们的人数就与熊锡安所带来的人数接近,大约在七八十人之众,全都一身黑衣,下手无情。
黑衣如夜,夜色也已降临,暗下的天色染上血光,兵刃交击声不断,血腥杀伐不休。
滟华和红菱惊喜交集,熊锡安却暗骂不已,他做梦都没想到在他狩猎他们的时候,自己早就掉入陷阱。
奈落!南无!赫千辰与赫九霄出发去往万央,怎可能不带任何人手?中原与万央只见千丝万缕的种种关系纠葛,无处不显示此地藏有内情,早在他们两个上路之前,便已做了安排。
他们对手下的吩咐是,执行完七杀令之后,各自隐藏行踪,分别赶赴塞外,在进入万央的第一个城镇里用暗号联络。
南无与奈落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这种秘密的行动已不是第一次,他们各自改装易容,扮作各种身份,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在执行完了七杀令的任务之后有的独自上路,有的三五成群,分别到达万央。
而后他们在天鹭集合,一路都与他们的主子保持联络。赫千辰与赫九霄假作争执,便有了更多时间消失在他们面前,去与南无和奈落的人会合,而不久前在万壑山外,他有意落后于思苏和赫九霄,就是在街头留下讯息,要人赶往山上。
先前敖枭族第一批人前来暗袭,他们不走,也不是图脱困,就是等着敖枭族出现,等着奈落和南无前来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