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赫九霄的过去并不比他轻松,虽然赫无极是生父,他们两人却谁都没将他当做亲爹来看,他知道他的为人,之前却真的没想过赫无极竟然疯狂到如此地步,除了要他死,还让赫九霄服用剧毒,以使他变的更强。
“若毒能解,我根本不打算对你说。”赫九霄是被迫说出来的,他心里清楚,只要被赫千辰发现端倪,就算他不说他都会去查,而且一定会被他查明。
赫千辰叹息,无奈的抚额,“你每次都是这样。”其他倒也算了,但这种那么严重的事赫九霄居然也不说,他实在不知心里该是什么滋味。
“一旦解了毒,说与不说都一样,既然如此何必说出来让你忧心,我自己身上的毒我自己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也没事?”赫九霄似乎并没有将这当做一回事,但赫千辰记得他想找灵犀冰蝉时的急切,不惜悬赏,一定要找到灵犀冰蝉……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此时他特别希望自己的异能对赫九霄有用,如此才能看出他究竟还隐瞒了什么,“你说以毒攻毒能克制迦蓝之毒,让你不至于失控,那你也对自己下毒?”
妖色闪耀的眸微微转动,“不错,我也对自己下毒,但这种毒并无什么坏处,有时甚至能抵御外毒的影响。”
“你是说天欲?”赫千辰想起来,赫九霄那时候说他的体质与人不同。
赫九霄点头,锦袍在微光下泛出暗暗的紫金色,印照在他脸上,“有些时候毒也能救人,药却能杀人,两者之间并无好坏善恶之分。”
赫九霄的眼与别人不同,始终令人觉得妖异冷酷,仔细看才会知道,他的瞳色很浅,瞳孔处似乎也比常人来的小,唇略薄,棱角分明,颜色却略微偏暗,赫千辰的手抚过他的唇,皱眉,“我竟没发现,这已是中毒之相,而且是沉积多年的毒。”
“只要得到灵犀冰蝉,便能解去迦蓝。”赫九霄拉着他的手,吻他的指尖,赫千辰的心却不在这里,他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不是说你能压制毒性?为什么还是会毒发?”他没有忘记,赫九霄不让他入谷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他继续追问,“是什么引发迦蓝?”
赫九霄摇头,这一次轮到他无可奈何,只能作答,“还是天欲,毒性互相作用,其性不稳,才会引发。”
“毒发之时你的力量变会失控,你是不想伤我,还是不想让我看到你毒发的样子?”赫千辰拉近赫九霄,不等他回答,正色说道:“就算你在我面前杀人,让我看见你失控嗜血的样子,又如何?难道你以为我会受不了,会离你而去?”
“这种毒与红颜症状有些相似,但更为厉害,我真的担心会连你也不认得,还有我的力量,毒发之时我只想杀戮,杀尽眼前所有,”赫九霄紧紧皱眉,眼里冷色如冰,“我不想让你看见,也不想伤你。”
他的手臂环绕道赫千辰腰上,“如今你都知道了,我这里没事,不过你千机阁却有事,休息一晚你就回去吧,我会尽快命人去楚青韩那里找灵犀冰蝉。”
这是赫九霄第一次不挽留他,而要他走。赫千辰微阖着眼,隐约觉出什么,脑海却有些混沌,始终无法想到关键。
正在他心念流转之间,额头上多了一只手,“你发烧了?”感觉他体温不对,赫九霄话音骤冷,握住他的手腕再次确认,脸色变得非常差,厉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怎会发烧?”
“少睡了几次罢了,没什么大不了了。”赫千辰轻描淡写的说,觉得有些晕眩,扶着赫九霄站定。原来是发烧,怪不得他觉得头上如此沉重。
“这还叫没什么大不了?就算你要来找我,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赫九霄一把抱起他,黑沉着脸色走向卧房,“给我躺着,我去给你煎药!”
练武之人一般很少生病,尤其是像赫千辰这样的高手,只要运功护体,就算冬日里穿着薄衫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赫千辰连日辛劳,又几乎没怎么睡,在赶去赫谷的路上也不曾休息,到了赫谷之后所见所闻,所有发生的事,这一连串下来,心绪几次转折,动荡翻腾,这会儿才平复,压不住那些积累的疲累,这才引起高热。
水雾弥漫,浴桶里的水蒸腾着水汽,房里的一切都很不清楚,如雾氤氲。
赫千辰靠在桶边,赫九霄替他擦着背。
水温适宜,他按揉的动作也恰到好处,赫千辰连日没怎么休息过,不知不觉睡过去,朦胧中有人在他背上轻吻,抚着他的发,不知是否说了什么,他听不清楚,只感觉温暖的水和一双手臂将他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