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冰如雷轰然落下的掌风遍天都是,似一片片冰霜,台下的人悚然大惊,血魔医当真与檀伊公子动手!但千机阁与巫医谷是他们的希望,这兄弟二人怎能在此时相争,视对方为仇敌?!
“你究竟想要如何?”赫千辰沉声喝问。
“蓬!”一掌相击,赫九霄与他交错而过,“我要你!”
双掌相击,赫千辰与对方多退了半步,脸色愈加深沉,他把手里的蛟蚕丝放了出去,嗖的一声金芒闪现,本来只是威吓,不想赫九霄竟不闪避,徒手接住了它!
两人各牵着一头金线,绷紧的蛟蚕丝发出嘶嘶的嗡鸣,如冰与火同时交替在空气之中,就连台下的人都能感觉到上面有什么即将爆发。
“你……”赫千辰咬牙开口,忽觉不对,赫千辰虽然接住了他的蛟蚕丝,却没使用内力,全是凭肉掌相接,血水从他掌心不断低落,站在他面前,脚下居然略见虚浮!
回想先前也是,他是因为与金魔神交手受了内伤,赫九霄与他对掌,本应胜他许多,如今却只比他少退半步,“怎么回事?”
他欲收回蛟蚕丝,赫九霄却拉住另一头,不让他收回,反而要将他拉近身前。
只凭着手掌的力道拉着蛟蚕丝,就算那道金线陷入肉里也没有犹豫停下,赫九霄此举让他心口越来越紧,他不知道他究竟是要怎么样。
一遍遍在他脸上找寻答案,赫千辰什么都没看到,却见到锦袍之上有一点血色在肩头,不是溅上去的,而是从里渗出,一点点蔓延开来,染红了那件锦衣,暗红之色在上面并不明显,他此前完全没有察觉。
心中闪念,第一次,他放开了自己的兵刃,蛟蚕丝从掌中脱出落在赫九霄手中,他几步往前,众目睽睽之下拉开他的衣襟。
锦衣之下满是鲜血,一个伤口就在他的肩头,不是今日的伤,而是许多日的旧伤,露出血肉的伤口已经变了颜色,在赫九霄宽阔健硕的胸膛上分外可怖,那是一个血洞,已经溃烂发炎,再下去便要见骨!
这伤……赫千辰脑中几个画面闪现,抓住锦袍的手颤抖起来,哑声大吼:“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血魔医吗?难道你连自己的伤都不会治?!”
大喊声震惊全场,底下的人鸦雀无声,谁都没见过檀伊公子如此急怒的模样。
赫千辰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这是被蛟蚕丝所伤的伤口,当日在千机阁,他伤过赫九霄的肩头,这道伤口,竟然至今未愈!他根本没有医治!多少个时日过去,治了水不去管它,伤口肿了也不去管它,由得血流,由得它越来越严重,他是想死吗?!
气急攻心,先前压下的内伤再也压制不住,气血翻涌下噗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鲜红的血沾上青衣,颤抖的话音朝下说道:“来人!准备一个房间!”
折翼声焦急无比,这一眼扫来凌厉如剑又凌烈似焰,那是怒火?还是慌张?如月似云的檀伊公子也会失措?又为何吐血?从台上传出的威压释放出可怕的危险感,仿佛沉稳的山石全数崩塌,几乎能听到轰然的响声,似有什么压制众人身前,过度的震惊,竟无一人还能反应!
这还是檀伊公子吗?
看见无人行动,赫千辰惊怒交集,这些人究竟在发什么愣?!忽然无声无息的一掌在他身后抬起,不轻不重的落在他的颈侧,不曾防备,他只觉颈边一痛,昏厥过去。
“我赢了。”赫九霄轻轻接住他倒下的身子,轻抚被他掌力劈过的颈侧,抹去他唇边的血,低语道:“你与人说对战之时不能分心,自己为何做不到?”语毕抬头,看到台下众人还在迷茫之中,冷冷一扫,径自下了台去,抱着赫千辰穿过人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檀伊公子为何如此大怒,血魔医又为何乘隙下手?他们兄弟究竟为了什么而起争执?
赫九霄从比武会场出来,赫已忘生立时跟上:“我们阁主……”
“他没事。”那一口血吐了对内伤只有好处,只需再服下他的药就能好,抱紧手里的人,赫九霄没让任何人靠近,冰御在侧朝他们暗暗比了个手势,要他们多加小心,千万不要招惹他这位主子。
谷主真的不对劲,他随侍在侧都不知道他身上有那么重的伤,也不知道这个伤是怎么来的,照现在的情势看,眼下谁都不能接近,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又被谷主弄昏了抱在怀里,所以,他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赫九霄没回自己的住处,却径直去了千机阁的分舵,见到阁主被人抱回来,分舵舵主大惊,“阁主怎么了?何人如此大胆,敢碰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