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赫九霄略微移开,像是为了反驳他的话,不容他喘息又再次将他的唇吞噬,收紧环绕在他身后的手,唇上齿间温热怡人,混合着沐浴后的清淡气味,还有赫千辰呼吸的味道,那份闲定从容,温和沉稳,似云也好似月也好,所有的悠然沉静,他全都要占据。
他将他困住了,任凭赫千辰如何冷静自持,这一份理智和克制还是在这一吻间全数碎裂,纠缠的唇舌从抗拒成了默许,但搁在赫九霄肩头的手还是抓的很紧,就好像他本来是打算对他动手,却又始终没有动手,抓紧了他,又没有将他放开。
这不是一个轻淡的吻,也绝不同于唇上擦过,这股热力比站在阳光下被暖意包围都要来的沸腾,让人想要流连,赫九霄不想结束,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世上有如此干净的暖意,谁的唇都没有这样的味道,而其中的抗拒只会令他想要品尝更多。
呼吸热度逐渐升温,深刻的吻令一切都失色,尽管赫千辰从来没有人与人这样吻过,却也知道眼下已经太过了,再这么下去,他不知道赫九霄还会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所以在他还能自控着不对赫九霄出手,或者不回抱过去的时候,他就避开了唇上的碰触。
“够了。”他别开头。
赫九霄放松手,却不将他放开,“不问我为什么?”
赫千辰的脸色很深沉,他吸了口气,又吐出,“你……不该如此妄为,九霄,让我想想。”
这句话已是极限,他不用问他为什么,他不是一无所觉。他要想的是其他,是往后,檀伊公子之所以遇事从容应变迅速,是因为他在所有人还没有想到之前就思虑到了一切,他装作不知不只是为了逃避,而是真的不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怎么样。
赫九霄闻言将他放开,然后看到他神情复杂,也看到他衣下握紧的手,“是因为你我同是男人,还是因为你我是兄弟?”
也只有血魔医赫九霄才会问出这样的话,还问的这样理所当然的疑惑,赫千辰看了他一眼,“如此的理由还不够?若是不够,等我想好,再与你说。”
他就此转身,那是打算送客的意思,赫九霄却不走,他不以为赫千辰的理由只是如此,也许是因为亲为兄弟,他比其他人看的清楚,赫千辰曾被至亲厌恶,尽管那至亲本来就是个恶鬼似的人,但自当年被赫无极所弃,他的心里就存有刻印,而后血亲对他而言就不再是常人以为的意义,如果血缘确实是理由,也只会是理由之一。
“明日启程,今晚你早些睡。”赫九霄向桌边走去,把那些本来收在赫千辰身上的东西都拿起,“这些,不要放在身上,明日再还你,”在赫千辰要开口的时候,他又说道:“若是遇到危险,有我,你不需要这些东西。”
赫千辰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今日早些睡?是谁夜晚到来,让他心乱又吻了他,如今要他早些睡,岂非可笑,“要我早些休息,你就不该来,也不该对我说这些,对我……”
他闭口不再说下去,抿紧的唇上仿佛还留着那股热度,他说不下去,赫九霄却替他说了下去,“不该吻你?你若不喜欢,可以推开我,檀伊公子功力不俗,我俩要是争斗,还不能确定谁输谁赢,但你没有拒绝。”
这句话如巨石坠入心底,溅起翻涌的涟漪,赫千辰骤然转身,眸色似刃,仿佛要将赫九霄洞穿,要堵上他的嘴,让他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冷冽的眼色有几分恼恨,却不知是恼自己无法拒绝,还是恨赫九霄这样胡为的举动让他无法拒绝。
“说够了,能不能让我休息?”看着赫九霄的冷然之中的和悦之色,他的气恼无处可说,赫九霄吻上他的同时,他可以拒绝,但他确实没有拒绝,他还能说什么?今夜,是否还能好好安睡,赫千辰已经无法确定了。
“那明日再说。”桌上的东西被赫九霄拿走,他走出门,带走一室幽冷,留在房里的人面对被解下的青衣外袍,凛冽的眸色成了自嘲,他根本无法抗拒,在赫九霄为他解衣从他怀中取物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办法去阻止。
明日再说?就算明日再说,他也不知还能说什么,又能找什么理由。躺到床上,赫千辰合眼,脑中所思所想,却不是任何理由,印着的只有那个吻,他知道,赫九霄也知道,当时,他不是没有感觉,他……也有所回应。
他和赫九霄,他的哥哥,有了不该有的亲昵。
长夜漫漫,对赫千辰来说,今夜确实是个漫长的夜,但再漫长也终会过去,第二天清早,冰御奉命找了大夫给绵歌看了摔伤的伤势,然后整理了东西,牵出马匹,等要走的时候,觉得奇怪的看了看赫千辰,“公子难道昨夜没有睡好?脸色这样难看,是新换的被褥不合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