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到了那个时候……”天烬神龟眼中满怀希望的看着幻姬,“他就懂事了。”
他?!
姗洱想了想,瞟了下息宓手中的金钵,难道天烬神侍说的是天蚩?
幻姬纤指掐诀。金钵里的天蚩被放了出来,中了无寂血豹毒的他此时全身都变成了红色,但精神还算好,踩着祥云看到眼前的情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说过你们不会封我很久,我没说错吧。我是天蚩,是天烬世界里的天烬神龟,整个世界都需要我,你们根本不敢杀了我,要知道,杀了我,天烬世界将来就很可能崩塌。女娲后人,呵呵。”天蚩冷笑的,看着幻姬,“你就是女娲娘娘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除非你能不要天烬世界的存在。”
“放肆!”息宓冷声喝道,“如此对女娲娘娘和幻姬殿下不敬。”
“放肆?哈哈,说对了,我天蚩就是放肆而为,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放肆早就不是一年两年了,等到现在来管我,你们是不是也太闲得无聊了,没事待在天外天跳跳舞,学学佛理,才是你们这种神女要做的事,管我,你们还没那本事。”
幻姬轻轻一笑,“今日我很好奇,不晓得能不能让你看到我到底有没有管你的本事。”
话音刚落下,幻姬一掌打出去,一道佛光将天蚩笼罩,随着幻姬的手臂抬高,天蚩在佛光里逐渐上升,速度渐渐加快。听到哐的一声,悬在空中的天笼打开,天蚩被幻姬送到天笼里,铛的一声大响,天笼关合,无缝无门。
天蚩施法想打开天笼,结果他释放出来的法力碰到天笼尽数反射到他的身上,啊的叫了一声,被打飞撞到另一边的天笼上。又是被天笼烫得一声嚎叫,跌在天笼的底上。
天神神龟上的老妇人看着天蚩,张嘴轻轻的喊了一声,无力而心疼。
“蚩儿。”
幻姬看着老妇人,“你可怨我?”
老妇人无力的摇头。
幻姬道,“你应该要怨我,也可以怨我。”
“孽子冒犯幻姬殿下,殿下教训他也是应该的。”
“你错了,我不是因为他不敬我而将他关入天笼。”
她并不在意别人是不是真的尊敬她。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很在乎,觉得不尊敬她就是对她的怀疑,是种轻视。可入了无量世界修菩提道果后,她逐渐明白,别人尊敬你也好,不尊敬你也罢,都只是虚惘,不必在意。在世间,没有谁能做到人人皆喜欢皆满意,便是神也不可能,总有些人不喜欢,那是别人的自由,不必强求。别人轻视了又能怎么样呢,也许别人比你强,轻视很应该,又或许别人是不了解你而轻视,都不用放在心上,做自己即可。
天烬神龟上面的老妇人眼中越发流露出悲伤。
“幻姬殿下,我知道蚩儿做了很多的错事,可是……”
幻姬道,“可是他没有改。而是一错再错。”
老妇人看着幻姬,眼中泪花闪闪,“殿下,有些事,只有当母亲的人才能体会到。我何尝不想蚩儿是一个有责任懂担当的好男儿,可是,我没有那么好的命,能有个那么听话的儿子。我不能因为他不听话就不要他,不爱他,只有母亲才知道,不管别人怎么嫌弃自己的孩子,在她的眼中,自己孩子就是最好的。我知道,在你们眼中,他错得离谱,不像一个神该有的行为,可是他是我的儿子,我没法将他逼上绝路。”
“我以为你应该懂得,溺爱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没有别的选择。”
“当你明白,如果十万年之后你不能再支撑起天烬世界而他却没有懂事,你一定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天烬神龟痛苦的摇头,“殿下你说得很轻巧,你没有当过母亲,你不会懂身为母亲对自己儿女的心情。”儿女们不见得能为自己的父母做到无私奉献,可是父母对自己的儿女却是能做到牺牲的极致。天地之间,唯一不会求任何回报只想真心对你好的,只有父母。任何其他再亲密的人,都可能在背后伤害你,唯独父母,若是他们被逼将手中的利剑刺向自己的儿女时,他们选择的也会是刺向自己,而非他们的孩子。天蚩再恶劣,她也不能把他的劣行公之开让诸神惩戒,因为她害怕一道道的天雷惩罚降临在自己孩子身上,她宁可自己背负整个天烬世界。
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天烬世界就该天蚩来背负,他的母亲念唐早就应该歇息了。只是,天蚩从来不听念唐的话,从小便只顾着玩,小时候在天烬世界的底下玩,长大了有足够的能力之后便跑到天烬世界的上面来玩,不管自己的母亲念唐如何召唤他,不到他玩得满意了,不会回到她的身边。万万年后,天蚩成年,当他有能力打开天烬世界之后,从此便在外面玩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