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仕女多爱美,这“毛锦”一出来,在京城大受青睐,如今哪名夫人小姐身上,没有一件两件毛锦衣衫。纺织业大有可为呀,如果开个织坊,利润一定有保证!衣、食、住、行都是有利可图的行业,衣还是排第一位的!
不过,这些悠然也只能想想而己。张并对她很好,差不多的事情都能迁就她,只是开铺子做生意这种事,坚决不许,认定“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你只管在家里享福”。
悠然便起了坏心眼,晚上孩子又大闹天宫时,一定要张并唱催眠曲,昧着良心说假话“他爱听曲”,“不爱听念书”。张并拿妻子没办法,扭捏了半天,终于似唱非唱的蹦出了两句“乖宝宝,快睡觉”,这慌腔野调的,这难听的,悠然忙止住他,大晚上的,别把狼招来。
张并长长松口气,“宝宝,爹继续念书给你听。”趴在妻子腹部认认真真背起兵书,这个他熟,背完孙子兵法,又开始背檀公三十六计。悠然含笑听着,要是胎教真有用,他这么着,该教出个什么样的孩子?
过了几日黄蕊来做客,悠然拿出两匹毛锦送她,“小姨这般颜色,可要好好打扮才成。”直把黄蕊夸得心花怒放。
“姐姐,你这闺女,跟你可是一点不像。”只有姐妹二人对坐闲话时,黄蕊笑着说道。
“是呢,可比我聪明多了。”黄馨提起悠然,笑弯了眼睛,“我家老爷说,一百个我加起来,也及不上阿悠的心眼子多。他说,我就是个笨的。”说到这儿黄馨满脸飞红,因为孟赉接下来的一句话情意绵绵,“不过,你再笨我也喜欢。”
姐姐她,从小性子就软弱,逆来顺受的,如今可是享了福了,不只闺女有出息,男人也真心对她好。黄蕊微笑想道,像自己,从小要强,如今可是事事都要自己操心,还要替钟灵打算。自家姐妹二人,也不知是谁更幸运些。
“说起来,灵儿跟我也不像。”黄蕊有些惆怅,“我从小能干,灵儿却一点心计没有,这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女孩似的。”
黄馨“扑哧”一声笑了,“灵儿没心计正好呢,小宇喜欢没心计的!”
提起孟正宇,黄蕊也笑了,“会试都过了,怎么着也是个同进士,知足了!姐姐不瞒你说,侯府的庶出女儿,要是得宠的还好,要是不得宠的,嫁到衣食无着人家的都有。庶出女儿没地位啊,灵儿能嫁给小宇,我可是放心了。”
姐妹二人闲闲叙了会子话,黄蕊几回想开口说些什么,都咽了回去。算了,姐姐这心慈手软的,还是别告诉她了。
一直等到悠然生完孩子坐完月子才知道黄蕊这段时间做了什么:雀儿被齐氏罚跪,只跪了一个时辰,就见了红,等张令嘉急匆匆赶回家,雀儿已是小产了。
“你做了什么?”悠然只觉背上发凉。黄蕊微笑“这些阴毒手段,你不必懂。”见悠然面有不忍,黄蕊轻轻声音说道“你没有经历过那种屈辱,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仇恨。她姓黄,她是那对男女的孙女,她就该死。”
雀儿,已是小产后郁郁而亡。“这样不好么?”黄蕊神色镇静,没一点不安,“我心心念念的仇人死了,还给那个一直为难你的武氏,留下死结。”
雀儿之死,让本已冷淡的张令嘉和齐氏之间,更有了一层隔膜,夫妻间更是如冰冻一般。幼子家宅不宁,武氏的白头发都多了。以前还有张钊跟她共同进退,如今张钊不回府则己,若回府就到两个美人处歇息,皇帝赏赐的美人,武氏也不敢做什么,只能干看着。
张钊冷眼看着,武氏一心为幼子、为失宠而发愁,倒没心思出去惹事了,深觉自己做得对:就该冷着她,不然日子顺了,不知她又要折腾什么。
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悠然还什么都不知道,在父母、丈夫的保护下快快活活做大肚子孕妇,“凭什么快乐的时候是两个人快乐,生孩子的时候却是我一人受苦?不行,要拉上他!”秉承着这种思想,悠然每日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琢磨怎么逗弄丈夫,唱催眠曲他不行,太难听了,给他弄个什么新鲜事情做做?
孟赉这些时日要照看小儿子的功课,很是辛苦。偏偏这时钟氏催着他“一起去看看欣儿,看看玥姐儿”,孟赉想推到殿试后再去,钟氏不依,“就去罢,想孩子了。难道老爷不想?”孟赉一来被钟氏闹得没法子,二来也想看欣然和玥姐儿,这日便一起去了福宁长公主府。
寒暄过后,欣然寻个间隙把孟赉拉到一边,细细说了“……无意中发现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爹爹给拿个主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