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先帝的皇位嘛,咳咳,众所周知,是抢来的,从他亲大哥手里抢来的。先帝是马上的将军,他大哥是只会读书的斯文人,先帝本就藩蓟州,太宗皇帝驾崩后即驱兵南下直指京城,一夜之间就攻下外城、内城,坐上龙椅,稳稳坐了三十年。
有了这个先例,先帝晚年不少人支持鲁王,包括魏国公府、卫国公府这样的开国元勋府弟,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先帝临终前急命鲁王就藩泰安,将大位传给了今上。
储位之争变数太大,钟家老祖宗小心得有理,钟家从未因此获罪,不像卫国公府,因此夺爵抄家流放,再无翻身可能;也不像魏国公府,一度惶惶急急的,最后靠青川公主才能保全。
蕊姨娘美目流盼,“这朝堂局势,又和咱们灵儿有何干系?”
钟元叹了一声,“无甚干系。本来给灵儿相看了一个好女婿,虽比灵儿大几岁,却是有担当有魄力的好男儿,今日听夫人说起一件事,看来却是不行了,心中未免不快。”
蕊姨娘强忍住笑意,道“灵儿还小呢。不到十岁,侯爷就惦记着打发她出门子了?”钟元也失笑,“好女婿难寻摸,这不是想早早备下吗?省得耽误孩子。”二人调笑一会儿,搂抱着睡下,蕊姨娘躺在钟元怀中想了半夜心事,到四鼓时分才朦胧睡去。
悦然三朝回门时一脸娇羞,容光焕发,显然新婚生活十分愉快,钟氏拉着长女的小手,把她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方满意的笑了。长兴侯世子都鹏是个浓眉大眼的爽快青年人,虽是豪爽性子,看新婚妻子的神情却十分温柔,孟赉含笑看着女儿女婿,心中也是高兴。
没过两日,王夫人既过府来寻钟氏,两人密密说了半日话,晚间孟赉下衙,钟氏一边服侍孟赉更衣,一边兴兴头头的把事情说了,孟赉正伸开双臂让钟氏给脱衣服,闻言沉下脸来,拂开钟氏的手,目光锐利的盯着钟氏,盯得钟氏心中发毛,强笑道“魏国公府,可是高门弟好人家呀,老爷为何……”
孟赉冷冷道“才十一二岁的孩子就嫁过去,拿我闺女当童养媳不成?若提的是六丫头,你能不能愿意!敢情不是你亲生的,就不疼了?”
钟氏呆了呆,“不是,我怎么不疼她了,说的是到十八岁才圆房呀。”又不圆房,有什么不行的。
“不成!”孟赉断然道,“我闺女定要十八岁之后才出门子,他魏国公府若能等,就到我闺女及笄之后再来提亲。若不能等,趁早另求淑女。”
钟氏还要再说什么,孟赉已自顾自重新穿上衣服,到书房睡了。只气得钟氏一夜无眠。
悠然习惯性的到孟赉书房找书看,见孟赉脸色不豫,自告奋勇要陪孟赉下棋解闷,孟赉吓得连连摇手,“很不必。”跟这丫头下棋,能气得人吐血。你说这么个一脸聪明相的孩子,怎么琴棋书画就一样都不精呢?
悠然走后,孟赉独自坐了许久,唉,要说张并这个人,真是有胆有识的好男儿,若他真的自立门户,倒真是门好亲事,若说是嫁到魏国公府,却是万万不能。
悠然睁大眼睛看着低眉垂目的莫怀,百思不得其解。这位武功高强的莫怀姑娘,原本是非常高傲的,莫连有些看不惯,觉得做丫头便该有做丫头的样子,这样大喇喇的成何体统?悠然却觉得应该尊重人才嘛,既然人家有真本事,就有资格高傲。不想这几日莫怀突然异常恭谨起来,倒把悠然吓得不轻。
“莫怀姑娘,你不用自称奴婢或婢子,我们孟家不论什么人,统一以我自称。”悠然含笑解释着,话说,孟家这传统真是不错,要不然整天听到有人自称什么“奴婢”“妾身”,烦都烦死。
“是,婢子……,不是,我知道了。”莫怀从善如流的改口。悠然满意的点头,这才对。这是在自己家里,平辈之间可以“你,我”来称呼,小辈称呼长辈,下级称呼上级(侍女称呼小姐),自然是要尊称的,但自称的时候“我”就可以了,红楼梦里不就这样吗。
“莫利,莫怀,你们这些天有空就收拾收拾行李,过些日子咱们要去西郊避暑。”悠然这小团队引入了高档人才、专家,是很愿意给些优厚待遇的,这个,就算是假期吧,天渐渐热了,不能再在城里呆着了。
要说这两个专业人才,真不是盖的,前几日胡斐在花园里“偶遇”悠然,纠缠着不放悠然离开,甚至还想拉悠然衣袖,便被莫利小施惩戒,轻轻摔了胡斐一个跟头,摔得胡斐鼻青脸肿,过后丁氏大呼小叫的拉着胡斐来跟悠然理论,丁氏根本近不了悠然的身,只能远远的撒了一顿泼完事。有了贴身美女保镖,安全系数大大提高啊,悠然满意之下,真心觉得该给专业人才物质奖励和精神奖励,果然孟赉晚间回家后,把莫利、莫怀狠狠夸奖了一番,又给了重赏,莫怀倒还淡定,莫利被夸得小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