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迈和傅深争论起来。一个说“一定是男孩儿”,一个说“我看着像是女孩儿”,最后都拉着安汝绍询问,“你说,是男还是女?”
安汝绍早已不怕傅深了,盯着他大声说道“男孩儿!”男孩儿我才能带着他一起玩耍啊,懂不懂。
沈迈笑得花枝乱颤,傅深板起了脸。解语在旁只觉得好笑,是男是女你们说了也不算,在这儿瞎起哄呢。
等安瓒下朝也过来,沈迈谦虚求教,“亲家,您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眼巴巴看着安瓒,只想听他也跟安汝绍一样肯定“男孩儿!”
安瓒微笑道“男孩儿女孩儿都好,解语这是头一胎,只要母子平安,便谢天谢地了。”公婆只关心孙子,父母想的却是女儿。
沈迈挠挠头,没说话。亲家到底是亲家,人家疼的是自己闺女,做公公的,跟做爹的,还真是没法比。不过不经意间看见傅深,沈迈来劲了,他还是亲爹呢,不是跟自己这做公公的一样?“傅深啊,”沈迈大笑着拍拍傅深的肩膀,“同样是做爹的,你和安大人是没得比啊。”这孩子养还是没养,真是大大的不同。
傅深尴尬的转过头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常予冬,淮安侯家的庶子。”解语跟傅深交差,“相貌堂堂,人很沉稳,今年二十岁,已在羽林左卫做到了千户。”对于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做到千户真的已经是很难得了。不过淮安侯府一向不重视庶子,庶子一成亲便薄薄一份家当分了出去,任其自生自灭。这人没有家族可依靠。凡事有一利总有一弊,正是因为没有家族可依靠,所以常予冬事事靠自己,少年老成。
傅解忧单纯天真,不能再嫁个不通世事的,像常予冬这样务实的男人很适合傅解忧。至于常予冬,他出身不高,前程也不远大,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女孩儿,心地善良能善待他亲生姨娘便好。当然了,最好生得美貌可人。
傅深亲自见了常予冬一面,很满意,“好个相貌,配得上我家忧儿。”解语嘴角抽了抽,敢情您是以貌取人的?相女婿只注重长得好看不好看?解语哪里知道,傅深是被鲁夫人弄的那拨次品货吓着了,这会儿看见了一个相貌端正的,便乐成这样。
“爹这便托人去淮安侯府提亲!”傅深豪爽说道。解语懒洋洋靠在软垫上,“哪有女家出面提亲的?让常予冬想法子去。”一个男人若真想娶亲,自然能想出法子来。没办法?那是他不想娶,或者不是很想娶。
淮安侯夫人对于庶子的婚事并不上心,只是例行公事要给他娶房媳妇而已。官媒上门提了“陆翰林的庶妹”“六安侯府的庶女”,庶出配庶出,谁也不委屈谁。不过呢,陆翰林的庶妹容貌普通,六安侯府的庶女相貌出众。
问及淮安侯,淮安侯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要那个好看的。”娶儿媳妇都是来来回回过礼下定的折腾一番,既然都是折腾,为什么不娶个好看的?
淮安侯夫人无可无不可。官媒再次上门时便定下,“六安侯府的庶女甚好。”反正是个庶子媳妇儿,成了亲便分家出去的,又不用日日见她,管她是个什么人。
这门亲事说得并不顺利,主要是鲁夫人作梗。“两人属相不合”,鲁夫人板着个脸,冷冷回绝了官媒。官媒是拿了常予冬一笔丰厚打赏的,如何肯轻易罢手,巧舌如簧的辩解,无奈鲁夫人通不买账。官媒无奈,只好去常予冬处覆命“六安侯夫人不允。”
最后是傅深亲自出面冲着鲁夫人发了通脾气,“你安的什么心?放着这样仪表堂堂的年青人不嫁,定要把我女儿嫁个傻子、瘸子?你当我是死人不成!”鲁夫人正为傅解意的婚事烦心,对着傅深没好气,“侯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解忧的嫡母,她的亲事合该我作主。”
傅深连连冷笑,“你再如此,便不是解忧的嫡母了!”如果我休了妻,你还是不是解忧的嫡母?你还能不能让我女儿嫁傻子嫁瘸子?
鲁夫人欲哭无泪,“你要休我?”为了一个庶出女儿的亲事要休妻?自己在六安侯府苦熬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是如此。鲁夫人想说“我守过公公三年孝的,你休不得我。”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她已是心灰意冷,“由你罢。”你亲生的女儿,她的亲事你张罗,我不管了。
鲁夫人称病不出。傅深到族中二老太爷家借了位干练儿媳妇过来,“弟妹,解忧的婚事,拜托了。”这来来回回的过礼,女家总要有亲长出面的。
淮安侯夫人听说六安侯府的事,也不深究,只一笑了之。自家这是娶庶子媳妇,由着他们闹去。韩国公府才是倒霉呢,虽是娶继室,却也是未来的国公夫人,居然定了六安侯府之女?这样人家的女儿,能有什么好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