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男人终于露出诧异的神情,看她的样子很是意味深长。南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样子太过狼狈,又一想,自己出门急还好没化妆,不然现在淋了雨,一定惨不忍睹。
但自己刚刚表现的会不会太像财迷?这名片也真是,手摸着名片角,上面一个牙印的坑,她一时不知是该还给人家证明自己不是财迷,还是装起来。
——这真是糟糕的一再相遇!
正在这时,她的黑人朋友救了她,“bridge到了。”
这座桥上可以停车,他们的车顺着桥边停下,缓缓三辆,极有默契,马克下车,给南音拉开车门。
南音拾回来礼貌,对旁边男人说:“谢谢您送我一程。”她转身想要下车,却发现那男人仍是看着她,不言不语。她点了点头,躬身下了车。
“非洲朋友”关上车门,也关上了那不言不语的男人。
一 排三辆车,深沉的黑色,缓缓地驶离桥侧。天上依旧在下雨,南音戴上帽子,忽然,她看到那车又全都慢慢停下,最后一辆车打开车门,一个男人出来,手里拿着一 把伞,正是那个不会说中文的中国保镖,他快步而来,把伞塞给南音,说了一大堆南音听不懂的粤语和英文,南音的中文和英文他全都当没听到,转身又快步而去。
南音站在桥侧,风把雨吹的一脸都是,看着人家的车,等人家的车不见了,她才想起来,应该记下了人家的车号,又一想,她有人家的名片,可以迟点寄给人家。望向自己手中的名片,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却瞬间傻在那里——名片呢?
已经驶离大桥的轿车内,男人的手,捡起车角落着的名片,霍许看着自己的名片,角落的位置,有个奇怪的牙印,单单的,一个窝!
他看去窗外,细雨蒙蒙,比刚才更大了些。
☆、第32章
晚上七点半,刚吃过晚饭的时间,彩青几人正围坐在沙发前喝咖啡聊天,大门一响,大家巡声望去,看到南音垂头丧气地走进家门,下半身湿哒哒的。
彩青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你这是干什么?早前打电话,不是说让你叫出租车回来吗?”她指着外面,“那么大的雨,你不会走回来了吧?”
南音向里面走,雨伞滴下来一串水迹,方星走过来,连忙接过她的伞,打开大门甩了甩上面的水,关上门又说,“外面雨可真大,还是斜的,不是给你说了,黑色的那种出租车,为什么还弄成这样——这伞不错,你哪儿来的?”
南音气恼地说,“我都这样了,你还只关心一把伞。——让我坐出租,万一遇上个意图不轨的出租司机怎么办?”她一把抢过那伞,上楼去了。
大家看着方星,方星无辜道:“这丫头……是不是出门受气了?”
南 音当然生气,换成任何一个人,在忽而大风大雨的奇怪天气下,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迷路半天,淋个半身湿透,都不会很高兴,她早前在伦敦里摸不到方向,找地铁站 都找不到,雨被风又吹成斜的,所以裤子和鞋淋的比较惨烈。给他们打电话,他们竟然轻描淡写地说,叫辆出租车回来,可是,——在什么地方找出租车呀?
当然最生气的不是这些,而是给君显打电话,他竟然不接!
进了房间,却没地方放伞,走到隔壁房间,推开门。
灯 一亮,南音站定在门口,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没人的时候,还是第一次,这间房和自己的大小差不多,十五平方米大小,铺着浅色厚厚的地毯,靠近门边的右墙边 上有个欧式的六斗柜,上面一个大圆木盘,里面散着松果之类的干花。正对六斗柜的位置,是他的大床,上面铺着深蓝色的成套床品,整齐的像商场里的高档床品展 示区。
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大摞英文的原版书籍。
她走到卫浴门口的衣架旁边,衣架下面有设计放伞的地 方,那里已经有两把伞,一把深蓝色,另一把,是女生用的伞,奶油质感的绿松石色,非常好看,一见就令人心生喜欢的颜色和大小,她气鼓鼓地说,“东西要用的 时候不在手边,等于没有用!”把手中的黑伞放了进去,大黑伞尺寸霸道,立刻把里面的地方显得紧紧巴巴。伞上的水迹,也沾上了另两把干净的新伞。
南音回到房间,洗了热水澡,中间方星来看过她一次,问她要不要吃东西,她很嘴硬的说不用,因为来问的不是彩青,原来彩青还在生气,她又不高兴,像个和全世界赌气的孩子,看什么都不顺眼。
吹干头发,她坐在床边,忽然委屈地有些想哭,有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有,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彩青生她气的时候,或是君显不在时候,想起小时候……她总怕做错事,总怕他们这样对自己,好像提醒她,她始终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