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她低声说了句,“默许也是同案犯。”转身继续去看东西,这意思,看着像完事了,顾言松了口气,说道:“那你先看预展……想要什么东西?看上这个东西了是吗?”他随口说着,准备晃到门口,在贵宾簿上去对签名,看这女孩到底哪儿来的。
可她为什么一直看着柜子里的梅瓶,他好心道,“你想要这个?”如果想要……但见她摇了摇头,拿出手机来,一扭身背对着他,又发出一条短信。
“顾总——”有个熟人向他走来,他连忙伸手迎了上去。
“嗡——”手机在桌上发出震动。
优雅的西餐厅,华美的装饰,清幽的环境,令这短信震动声显得分外突兀。荣耀钧坐在高背棕色皮单人沙发中,刚准备伸手去拿电话,对面伸过来一只女人的手,优雅地搭在他的手上,“你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不接电话。”
荣耀钧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玉手,表情一时变得非常有趣,错愕,意外,无可奈何,他顿了好一阵,抽回手说,“徐湘,已经是七年前了。”
“那又怎么样?”叫徐湘的女孩子也收回手,手轻托着下巴轻声说,“你不知道被迫离开家的人,时间就会停留在离开家门的那一刻吗?”她望着餐厅的壁灯,神色眷恋向往,像一瞬间已经沉浸在过去。
荣耀钧说不出话来,在他这次的行程安排中,并没有和前女友见面的日程打算。
徐湘收回视线望向他,他并没有看她,微低着头,视线应该是在桌上的手机,一伸手就可以拿到,但他,并没有再去碰,一如从前,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他都不会做。
她骄傲地望着他,这个男人,已经长成了自己意料之外的风华绝代,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的出色,更加的风仪无双,她微微地笑起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话不多。”
荣耀钧看向她,她笑得气定神闲,自信妩媚,和以前不同,多了风情。纯男人的角度看,应该说比以前更有魅力。
徐湘显然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她手撑着下巴,用一种一向被宠爱着,不识人家疾苦的骄纵语气说,“我今年才在巴黎又买了一套公寓,卧室推开窗的时候,可以看到埃菲尔铁塔,我总不止一次想起来,我们以前说过的话,希望有一间房子,早晨推开窗,不止可以看到日出,还可以看到这世界上许许多多的美景。”她看向荣耀钧,“你还记得的吧?”
荣耀钧低沉着嗓音说,“恭喜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望着他,神色很意外,“我不想听你这样说。”她放下撑下巴的手,手指滑向紫色的请柬,低低地说,“如果今天不是在预展门口遇见你,你准备什么时候才接我的电话?我知道自己回来晚了,说好的去五年,可我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
她望着他,收起了刚刚故作的骄纵,她知道他以前最喜欢自己的那个样子,骄纵之下掩藏着不堪世事,可是在外这么多年,相隔迢迢的一日日漂泊,她怎么可能还和从前一样。
可这有什么,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会在成长中不知不觉丢掉曾经的自己,但她不想他看到,她放轻松语调说,“我这些年,唯一能承受的遗憾就是商店关门后,橱窗里吃不到的蛋糕……七年,也许对别人来说七年很长,但你知道我的脾气,时间对我而言从来没有变过!我知道你也是,对不对?”
荣耀钧十指交叉,放在搭着的腿上,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湘望着他身上优雅的西装,这种暗条纹的西装,她再也没有见过,有人能穿成他这样富有层次感的迷人,帅,深度,优雅,都可以伪装,唯有清贵之气不能,他的身上,多了份曾经没有的清贵。
她想到曾经俩人在一起的时候,无论自己说什么,他总会微笑着说:“好。”他总是纵容着自己,惯着自己,这种纵容令她有一种深刻的底气,就是坚信无论过了多久,他,也还是她的。
想到这里,她伸出手来,晃着他,“耀钧,我已经回来了!”
指甲上点着花,晶莹剔透,像把冰花凝结在了指尖,搭在自己的腿上,他一时有些恍惚,少女曾经的明艳光彩褪去,换成了一种柔情万千百转千回的妩媚,用句诗意的话说,经过时间的磨练和洗礼,她在生活中修炼升华出了新的美丽。
却陌生!
曾经,他是等待过的……日复一日成了习惯。
看着搭在自己西裤上的芊芊玉手,仔细看上去的时候,会发现每一个指甲做的都不同,如同同样是冰花,落在地上,就成了不同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