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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喝了两口水,把杯子放到茶几上,走到乾启旁边,他把一叠画稿抽出来放在桌上,“正好你挑挑,不用的咱们就带走。”

宝珠懒洋洋地拿到面前,都是自己零零碎碎画的花样,“放这儿就行,为什么要带走?”

乾启说:“不用的我就带回家去,公司咱俩总不在,万一进贼怎么办?”

宝珠打了个哈欠,连忙挡住嘴,“进贼人家也不偷这个。”眼睛扫到乾启椅背上搭着的衣服,眼神一下凝住,黑色带毛领的夹克,这是一件旧衣服,去年乾启和自己第一次从景德镇回安城的时候,就是穿的这件衣服。

她看着那光亮柔软的毛领,手心里仿佛还有那种细软轻挨上的感觉,她走前一步,手搭在那领子上,顺着皮毛的弧度轻抚过,像在抚摸一只小动物。柔软温顺的触感挨过,仿佛某种遥不可及的东西,骤然到了自己的掌心之中,她怔怔地摸着那衣领,有种乍然相逢的百感交集。

“宝珠……”乾启轻唤她,伸手过去,把她的手抓在手里,“我在呢。”

宝珠看向他说,“我还以为这件衣服早就不在了呢。”

这件衣服对她而言有多难忘,对他就有多难忘,他说:“我每次来这边的时候才穿,见不到你的时候有衣服陪着我。”

宝珠低头抽出手,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人再有钱,有些东西也买不来,就像你再买来一千件这样的衣服,可也不是这一件,我很高兴你还留着……”

乾启不愿她想过去,伸手抽掉那衣服,搭上她肩头,沉甸甸地,他说:“我看你在犯困,要不去沙发上靠一会,这衣服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你去安心睡觉吧。”

宝珠说:“原本这话没什么,可睡觉的意思,可以映射成,你让我白日做梦。所以不好,你换一句我听听。”

乾启大笑起来。

宝珠斜靠在他的桌前,“对了,我和你说点事,还记得那个梅瓶吗?开业那天你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