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编说:“我也刚查到,还以为是小鱼,没想到钓出来条大鲨鱼,古玩店,拍卖行,她这是摆明了车马,原来一早弄的就是这安城瓷器的鉴赏家!你说这女人她想干什么?”
对面人说:“你管这个干什么呀,反正我就交代下面人,今天乾启最后来,就是不想咱们乱发报道,你记得前面,是不是老张他们网站,有人用这女人二婚的身份做过文章?”
王主编长出一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想发报道,人家会给暗示的。”挂上电话,王主编赶忙把今天的记者叫了进来。
“小汤,之前你说是别人拜托你跟的这条新闻,我现在告诉你,不管是谁拜托你的,你写稿的时候就以事论事,千万别写别的。”
小汤点头,“之前拜托我的是李尚明的一个学生,您知道,混到他这位置,也是桃李满天下了。”
王主编嗤笑一声,“别说什么桃李满天下,这次可不是搞平时的娱乐新闻,那女人,是乾启护着的人,你看看他今天那阵仗,意思再明显不过,惹了他,就是惹了他们一群,咱们杂志社犯不上趟这浑水,你发完明天庭审的新闻,后面这新闻就别跟了。”
小汤站起来说好,“那下周那拍卖行的新闻咱们还跟吗?”
主编烦躁地说:“跟什么跟,咱们又不是文化刊物,好好跟你的娱乐新闻去,那个才是热点。跟这种新闻,风险大回报低,得罪的是启世,爱看的人还少,明白?”
小汤忙点头,“那明天报道的主题有吗?”
“主题?”王主编皱眉想了想,果断道:“就按横空出世的鉴赏大家,一眼断生死!这个主题去写。”
小汤一想,“一眼断生死”确实符合今天庭审的内容,笑着就出去写稿了。
一小时后,新鲜热辣的新闻已经出炉。
宝珠靠在沙发上,身上放着一碟芒果,旁边的电脑上,显示着最新的新闻。
门铃响,她放下碟子去开门,乾启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外卖。
“你来给我送饭?”宝珠看看墙上的时间,“快九点,我都要睡了。”
乾启说:“你什么时候搬家,这地方晚上我的车都开不进来,要停老远,还黑灯瞎火。”他低头让宝珠看皮鞋上的泥。
宝珠指着门口,“把鞋脱远点,你不会是停到菜场那边了吧?怎么还有菜叶子?”
乾启郁闷地换上拖鞋,“除了那片,你自己说,还有什么地方能停车?”
“现在大家都有钱了,买车的人多。”宝珠笑嘻嘻地说,表情和下午同记者说话的时候一样,乾启放下外卖,走到厨房去洗手拿碗筷,宝珠追过去,站在门口说:“我不饿。”
“我还没吃饭。”乾启转身来,拿着碗忍不住盖上她的额头,宝珠站着没动,额头中间被盖了一个红圈,她跑到客厅对着镜子照了照,遗憾道:“这个暗款实在别致。”
乾启被逗笑了。
宝珠转身看着他,“不生气了吗?”
乾启不理她,又去厨房泡茶,宝珠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看着,还好他倒了两杯,她说:“你看,人多奇怪,本来我想着,你要是只泡了自己的,没我的份,我一定心里有点难受。可现在你倒了两杯,我又觉得,嗯,这么晚喝茶不好……”她走到乾启身边,讨好地问:“人是不是很矛盾?”
乾启给一杯加上热水,说道:“我倒两杯是因为我懂礼貌,知道顾忌别人的感受,你可以不喝,倒掉都行,但是我不倒,那就是我不懂事。”
宝珠立刻说:“是我,是我不懂事,可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她拿过托盘,看乾启把茶放上去,又笑着说:“不过你怎么那么笨,都不知道我会去找詹远,他就是搞这个的,你看现在多好,我搞清楚了对方的社会关系,詹远也顺便多了一单生意。”
乾启看向她,“你知道我生气什么?这些事情我让人去做就可以,你又何必找别人。”
宝珠收起笑容说:“我想咱们俩有问题的时候,都先自己去解决,你让人去问,其实动用的还是家里的关系。”她打开柜子,拿出两个小碟,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青瓷的罐子,“找詹远,简单省事,我付钱,他做事,大家也心安。”
乾启看她把茶果放在小碟上,其实他明白她的想法,她把公司的资金大部分都留给自己,是想自己早点学会独立,她自己买那个元青花,还是分期给钱……也因为买了那个东西,才令她手上一点多余的钱也没,可她是自己喜欢的人,她不明白,每天自己想着她住在这里的心情。
茶果被放在碟子里,每个青瓷的小碟里只放四粒,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心酸,他伸手拿过那罐子,“寒酸不寒酸,才放四个。”呼啦啦倒了一整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