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乾启问。
宝珠说:“我自然……”一阵急切的上楼声传来,她转身去看向门,门已经“咚咚咚”地响起来。
坐在门边的赵新看向宝珠,宝珠示意他开门。
转身门一开,赵老三就站在门口,面色通红,“大姑娘……”宝珠走过去,赵老三往外退了两步,低声对她说了几句话,大家都看着宝珠,隔着门框,看她神色诧异,随即转头来说:“我下去有点事,你们等我一下。”看向乾启又正色道:“千万别下来。”
乾启快步走过去伸手抓住她,“怎么了?”
宝珠说:“没事。你等我一下。”跟着赵老三下了楼,乾启忙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向下看,街上左边是热闹的古玩地摊,右边是马路,他们的门前空落,宝珠交代不要下楼,他又从楼梯扶手的中间试图向下看,却只能看到木头地板,真是急死人。
还好不多时,楼梯上就响起了脚步声,他连忙往下走,中途遇上正上来的宝珠,看乾启望着她神色紧张,她笑了下,晃了晃手里的信,“我刚签收了张法院的传票。”
“传票?”乾启一把夺过,上面写着“民事起诉状。”看了几眼他一下怒了,“这他妈的是什么?”身后隔几步的位置响起乱乱的脚步声,薛利的声音传来,“什么东西?”
宝珠扯了扯乾启的袖子,“没事,咱们上去说。”
安城古玩圈里又出了一个大新闻。
和专家比过“眼学”的民家收藏家,甄宝斋的老板,帮别人掌眼,说是假货。藏家一气之下贱卖给别人,可转头,这东西在拍卖会上拍出了三百万的高价。
原来,那东西根本就是个真品!甄宝斋的老板打眼了!
这案情的爆点很多:
第一,内行都知道,才有个原样的瓶子在苏富比港城拍出,成交价一百万不到,咱们是第一次赶超国际卖场,拍出了比人家还高的价。要知道,同样的元青花,外面拍九千万的,到了国内也就是个几百万的成交价。
其二,这民间所谓的收藏家,曾经和安城第一的瓷器鉴定专家,因为一件元青花的真伪发生过争执,现在可好,原来她也是个二把刀,那上次那件元青花的真伪,就有待商榷。
其三,最重要的,这件案子法庭竟然还受理了,前段时间金一年被告,已经是对古玩收藏行规的一个挑衅,这次的案子,要业内人士看,甄宝斋负责人根本不该是“适格”被告,会不会在开庭后驳回原告起诉,也是看点之一。
最后一点,被告的甄宝斋负责人,竟然是个年轻的姑娘,她年轻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漂亮,到底是真才女还是想踩着专家上位的“文人婊”,新词都能为她因人设岗,美人总是占便宜,拍个烂电视,主角漂亮都能拉升收视率,何况是古玩界,这里美女说真的,才貌双全的,近代属于和真文物一样,绝迹中……
所以无论是民间的收藏家,还是专业的鉴赏家,包括普通老百姓,这次都被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
接了起诉书之后,正常程序应该去法院了解案情,但对乾启来说,几个电话就问了个清楚。
“宝韵”的会议室里,还没开张,第一次使用,大家却都面色凝重,看着坐在中间的人眼神沉沉,好像在审阶级敌人。
宝珠被看的眼晕,说道:“我真的有办法,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们怎么不紧张?”乾启说,“收到传票后,现在是举证阶段,你什么也不做,也不让我做,你到底要干什么?”
宝珠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什么都不用做,他们告不了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事情上,告我不是重点。”
乾启也问过律师,知道这事对方起诉的很牵强,但这事关系宝珠,他自然紧张,说道:“宝珠你这次乖乖的,这事交给我,一个电话保证对方撤诉。”
向诚插嘴道:“你还要搞拍卖行的事情,别在这上面浪费精力。”
宝珠慢慢地摇头,“不行。事情已经闹大了,就算现在他们撤诉,也止不住那些人瞎猜,最明智的方法就是我去上庭。”
“可你上庭能怎么样?”乾启急道:“咱们都知道,这事情没个真假定论,他看真,你看假,上了机器验也不能作为百分之百的证据,说白了,就像你自己做的高仿,如果不落暗款,谁能证明是假的,连你自己也不能!”
宝珠看着他笑道:“我们的高仿瓷还有很多上升空间,你不要这样自己夸自己。”
乾启被说愣了,“你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赵新扯着椅子挪过来,“宝珠,咱再商量个别的办法,别去出庭,一个姑娘家好好的,去那地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