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共谋?!”李采芸一下站了起来:“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再怎么说,以自己老公谨慎的性子,也不会想着去和弟弟共谋。
她脑子一团乱,自己弟弟有些急功近利,用古玩圈的行规触犯了法律还说的过去,“可那钱我听家里人说,是李营存到我老公银行的。”
王律师摇头,说:“关于这一点,您最好还是和您弟弟沟通一下,他听说诈骗罪的量刑是根据涉案金额来量刑的,一口咬定,甄先生是他的合伙人。其实涉案金额多达一点二亿,就算分开,也依旧属于数额巨大,量刑标准都是十年以上,或者无期徒刑。”
“什么?”李采芸头一阵发晕,险些栽倒在沙发上,骂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一辆轿车,一路向城南方向开去。冬天,因为家中巨变而变得越发寒冷。
“如果您的亲家能够帮上忙,这是最好的,到底是亲戚,您不知道,现在生意场上的人真是人情比纸薄,甄先生一去协助调查,外面的客户都来催账,生怕我们要关门来一样。”秘书推了推眼镜,不顾李采芸脸色难看,继续拿着本子念,“赵经理他们还让我提醒您,快过年了,除了货款,今年甄先生还曾经和大家说过,年底今年多发一个月工资做奖金。”
李采芸心烦意乱地说:“别说了,让我静静。”现在她正要去贾承悉家。
甄莫清的公司,因为他的事情,现在一团乱,公司的资金都被冻结了,就算已经拿了家里的几套房子去二手房交易市场放盘,可要等到买家也没这么快。
她今天来贾家,是想用亲戚的关系说服他们调点款项给自己应急。但以两家的关系,她真的心里没底。
曾经自己只想把宝珠能养的越笨越好,免得她过了好日子,自己看着心堵,长得已经比明珠好,更怕她日子过得比明珠好,但原来,如果能够多个有力的亲家,真的是多了一层保障。
自动忽略了和宝珠最后闹的不愉快,只希望,贾家看在亲戚一场,这次能帮自己家一场,车在贾家别墅外停下,“你去按门铃。”李采芸对秘书说。
秘书打开车门下车,踏上台阶,跺了跺脚上的雪水,才走上第二阶,又在门口整了整衣服,这才伸手去按门铃,李采芸远远望着,心中泛起酸楚,——这就是求人。连秘书都懂,自己为什么还要那么爱面子。她伸手打开车门,也走下车来,冷风夹杂着小雪猛烈地灌向自己的脖子,她低头,只当把面子和架子都留在了车里,走上台阶。
如果可以,她真得不愿来求贾家,不知怎么的,那天宝珠说的话她就想了起来,“过去最笨的皇帝都知道,公主颜色生的好,还可以送去联姻。”她叹了口气,真是人到用时放恨少,自己以前真的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有求人的时候。
秘书又按了两声,大门才开,门里面站着一个保姆打扮的女人,正在用围裙擦手,“你们找谁?”因为少来往,保姆甚至不认识她。
秘书看向李采芸,微微错愕,李采芸微笑着说:“你们先生在吗?我是他的亲家,我姓甄,宝珠是我的女儿。”
保姆一愣,说:“家里么的人哦。先生去了云南,太太回娘家过年去了。”
这女孩大概是四川人,说话李采芸听了半懂,她脸色微变:。“你说的是,家里没人,先生去了云南,是说的贾承悉吗,我要找的是他的父亲。”
“两锅,两锅都么地在家。”小保姆说。
说话不清,嘴还快,李采芸耐着性子求证,“是两位贾先生都去云南了?这都快过年了,他们去云南干什么?”
保姆奇怪地看着她,“先生的事情,我不晓得。”
李采芸呼出一口气,又问:“那宝珠在吗?我去家里找她,她也不在。”她没说打电话也没人接。
保姆摇头,“她不住在这里。”
脚都冻麻了,说了半天,也不请自己进去,李采芸转身,再也不想多说一句。
小保姆看她上了车,“哐当”一声关上大门,向楼上的卧室跑去。
“她已经走了。”
周舒云点头,关上门,对着靠在沙发里看报纸的人说:“你说,宝珠会不会是为了躲这场事才说要出去的?”
“她不是说单位要她去景德镇做暗访吗?”沙发里靠着的男人拿下报纸,正是贾承悉的父亲,贾华源。
“我就是觉得事情太巧。”周舒云说。
贾华源看了她一眼,摘下眼镜说:“别一天到晚想那么多,她日子过得艰难,大概也是怕家里的事情给我们添麻烦。害怕承悉将来知道了更不高兴。”
周舒云转身给床上的儿子盖盖被子,说:“我不就觉得快过年了,她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回来,还好今年过年在二月底,到时候如果她家的事情没完,过年咱们家也过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