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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东西比人多,自然能感觉哪些东西碰得,哪些碰不得。刚那东西年代近,也许没下过土,但也绝对不干净。

这种警觉抽象而准确,却无法更具体的和乾启解释。她也没想解释。就连今天赵老三唤她,她也是看了赵老三红光满面才会留下的。东西可以不要,也不能鬼遮眼买到瞎货,她曾见过多少人,因为不小心时运低买到被诅咒过的烂东西,倒霉生病事小,家破人亡的都有。

乾启如今心里转的却已是另一个心思,他第一次有些想重新打量这姑娘,她长得绝艳堪怜,性子看似沉静,可行事说话,怎么看,都带着股子“江湖气”!说话该直的时候半点不藏着掖着,恣意的完全和她的外形是两个极端。

如果这话是真的,那她就不止是很江湖气,还很讲义气了!这行里根本没有“仗义执言”这个说法,看上了东西都要装着没看上,捡漏的第一条,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真实的想法,可想而知,这样的话出口,那多得罪人呀,心眼小的,还以为她想要那东西呢。他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他说:“今天这话,大概换成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说出来。”

“我不怕你怪我!”女孩洒脱一抬手,“咱俩萍水相逢,只不过正好走了这一段,那东西不对,我看得出,不说是我不仗义,但至于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乾启惊讶地望着她,忽然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第19章 时运

长街上站着两个人

寒冬清冷,乾启心里却忽觉一阵暖意,就连早前经纪跑路带来的不快,这一刻都变成了感激,如果他不走,自己也不会去找私家侦探,今天,更不会来这里。

无论她说得有几分真,能这样坦荡,实在难得。只是她的性情,真在是……

“去吃饭吧。”他说,指着不远处的餐馆,“就那家。”

宝珠看他听劝,不是那种只想捡漏眼光浅的人,心里也有点高兴,和他说:“想好了,不后悔?如果后悔现在回头,一准那东西还在。”

乾启抬手,虚扶了她一下,向那餐厅走去,笑着说:“我又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人,再说供器,我也不怎么喜欢收。”

宝珠似笑非笑瞅了他一眼,两人向餐馆走去,走了两步她又说:“那人大概是才来吧,不然放着一早晨,早该被别人捡走了才是。”

乾启低笑起来,“我们吃完饭再去看看,估计那会,就没了。”

“乾四爷……”后来远远传来声音,鬼祟地小声唤自己。

乾启上台阶的脚步一顿,转头一看,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那孩子一看他回头,忙说:“乾四爷,来,来,我爹……让我和您说个事。”

乾启转头对宝珠说:“是个熟人,你稍等我一下。”两步下了台阶,跟着那孩子走到旁边人少的地方。那孩子周围望了望,确定没人能听到,小声说:“我爹说让我来和你说一声,刚你准备看的那东西别上手,最好碰也别碰。”

“为什么?”乾启平淡地问。

孩子说:“那东西我爹以前在外地的时候见过,说是不干净,中间转手了好多次,谁买谁倒霉。不知怎么卖到我们这里来了。”说完一吸鼻子,“就他个外乡人,也想来咱们这里占便宜。没门!”

乾启心中有些惊讶,更有些释然,这才想起这孩子的爹,一向走南闯北,有时候早上还开早市,那卖的都是刚出土的新坑货,他点点头说,“帮我谢谢你爹。”

那孩子笑着跑远了。

乾启转身,却是神思一动。

台阶上,女孩正百无聊赖,眺望着屋顶在发呆,风把她的长头吹到脸上,只看得清她清远的目光。他随着她的视线望去,远处枯枝白雪,没发现有什么好看的,又把目光转回她身上,长街热闹,她一个人寂寞的格格不入。他想,也许是自己这角度的问题,站在她旁边,或许看到的东西就一样了。

两步走过去,帅气地身形理直气壮地站在人家身边,也望着她望的地方,把刚刚那孩子的话说了,宝珠笑起来,妙目转到他身上,忽然俏皮地说:“原来是我多事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您是大家的财神爷,多少人想靠你吃饭,又怎么会让你出事。”

乾启心中知道不是这样,如果刚没走,是不会有人来和他说的,是因为他被人拉着离开了,所以才会有人追上来示好,这是现成的人情。从小到大,这样马后炮来讨好自己的人太多,但愿意毫不犹豫伸出手来,挡着自己不让犯错的人,却从未有过。

他没说话,忽然卸掉手上黑色的小羊皮手套,伸出手来,“都不知道名字,怎么算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