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更换新的载体,也不行。
更换了载体,凫风初蕾也就不是凫风初蕾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初蕾……初蕾……”
恍恍惚惚的,她听得这声音。
他看见她的眼皮微微要睁开的样子,立即又叫她:“初蕾,初蕾……”
明明是情深义重,明明是风中吹来,明明是那么熟悉,可是,她却觉得有点可笑,满是嘲讽。
这人!
这人!
这个腐朽的白色。
就如早已腐烂在周山的蓝色丝草戒指,就像空空的坟墓里挖掘出来的那些腐烂的枯枝败叶,就像当年自己断裂在坟墓周围的指甲,鲜血,你自以为一往情深,可最后,只是一厢情愿的腐烂和腥臭。
纵然是记忆中的周山之巅,也成了再也不可碰触的禁地。
她甚至不愿意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每每响起,便如一根尖刺,在急剧地加速心脏的衰竭。
她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可是,那挥手的动作止于意识和想象——她根本无法做出具体的动作了,甚至无法抬起手指。
她的眼皮再次动弹了一下,十分黯然。
“初蕾,你别怕……你别怕……”
他语无伦次,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他自己。
“初蕾……我会想到办法的……你别怕,别怕……”
她觉得有点可笑:我怕什么呢?我根本不怕好吗?
我这样子,还有什么值得怕的呢?
你要是赶紧离开,我就真的什么也不怕了。
死亡,是早已料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