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一面起,他见她佩戴颜华草,才随口问一句是否是她母亲给的。后来,他又问过颛顼这个问题——他永远忘不了颛顼当时愤怒而恐惧的神情,好像在严厉阻止他这话的出口,于是,百里行暮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但是,凫风初蕾并不知道这一点。
不过,她也顿觉怪异。
以前,从不觉得奇怪,现在,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好生怪异——是啊,自己的母亲去了哪里?
为何人人都有母亲,而自己从未有过?
明明百里行暮就说了,颛顼大帝重生之后三天内便找了女人成亲,才留存了后代,那么,这个女人——自己的母亲,去了哪里?
为何整个鱼凫国都没有关于她的传说?
她不想还好,越想,就越是疑惑不安。
自己的父亲鱼凫王,出于某种目的,不但从来没有透露过他的传奇历史,更从未透露过母亲的一言半句。
真奇怪,不是吗?
夜露更浓,轻纱般的月色令四周更加朦胧。
凫风初蕾已经扔掉了手里的一大把芦苇花,她两只手抱着膝盖,头轻轻埋在上面。明明十分困倦,可是,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是,头脑却出奇地凌乱,仿佛清醒得令人爆炸似的,十分难受。
百里行暮静静地凝视她。
月色下,她的手指也苍白得近乎透明。他忽然很想伸出手抱住她,就像她受伤时软软躺在自己怀里的温暖。
可是,她清醒的时候,便有一种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