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池行走在路上,听着孩子喧闹的声音,一个小女孩在她身旁跑过,不小心撞到了她。看到了常池冰冷的眼神后,小女孩嚎啕哭了出来,从了一条小巷道里,慌忙走出了一个妇人和一个看着年龄大些的女孩。
妇人拉过小女孩,好声哄劝着,小女孩一直停不下嘴来,妇人越哄越气,朝着年长些的女孩骂道:“让你看着妹妹,你都死哪里去了。”
“妹妹,不哭,”年长些的女孩无端挨了骂,嘴扁了起来,却不敢哭出来,只是用手背替年幼的女孩抹着眼泪,“不哭。”
那几句还带着泪音的“不哭”,让常池加快了脚步,她越走越快,一直到了矮子街,几乎是撞着走了进去,“我这个姐姐,真的是很失败。”
醉汉听到了声音,从房里摇着轮椅出来了。
常池看着轮椅上的醉汉,她的父亲,生父还有养父,都坐在了轮椅上。而她现在能做的,难道就只能瘫坐在了地上。
“你回来啦?”醉汉怔愣地看着常池,她站了起来,迟缓但又毫不迟疑地站了起来。
“爸,”常池走到了他的身前,很欣慰地看到了醉汉的身上没有再散发出酒味来,“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醉汉似察觉到了什么,他拽住了常池,“小池,你不要做傻事。”
“爸,我还能做什么傻事,”常池的声音里,充斥着软弱,“已经有人做了这世上最傻的事情了。”苏子曾真是个傻子,她为什么要再参合进苏氏这淌浑水,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水里踩,身为她的姐姐的自己,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我是个不合格的女儿,没能照顾好您、妈妈还有他,我也是个不合格的姐姐,”常池颤声说着,“请容许我,回去补偿这一切。”
醉汉嚎啕大哭了出来,小池,已经知道一切了。
“我代替我妈妈感谢你,在我们母女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手来,”常池跪了下来,给醉汉磕了个头。使她们母女俩,让醉汉失去了双腿,也让他在人近残年时,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常玫人在牢中,而她也必须去做她该做的事情了。
“不,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醉汉还能记得二十多年前,风华正茂的苏庆长还有常玫,他们从小就是邻居。只不过苏庆长是一众邻居小孩中的大哥大,而常玫也总是尾随着苏庆长。而他只不过是个懦弱没用的小跟班而已。
在苏庆长碰到乔初后,有一晚,常玫落寞的找到了他,希望他当她未出世的孩子的父亲。醉汉已经不记得当时他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答应下来的。或许是对苏庆长的嫉妒,也或者是对常玫的愤恨,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
常玫去了苏家帮忙后,他就更加破罐子破摔,那时候小常池也成了他迁怒的对象。这些事,跪在了他面前的常池都已经不记得了。
“你在去之前,再去看看你的母亲还有他吧,”醉汉不忍再说下了去了,苏庆长的教育做得很成功,他的这个女儿和报纸上那个女儿都是不会给他丢脸的。
轮椅的声音被关上的房门挡住了,常池长跪在了地上,一直跪到她的膝盖都冰冷发麻了,她才站了起来。
常池坐在了探监室外,隔着一面玻璃,端详着她的母亲。
常玫是个不信教的人,但在入狱一个多月后,她就信了佛教,来见常池前,她还手抄着一份佛经,。
玻璃内外,这对母女都彼此静无声息地看着。
“傻孩子,”常玫叹了口气,尽管常池什么都还没说,常玫却已经知道了,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血,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她的心思。
“妈,你答应了,”常池笑了起来,可是她的眼里却止不住跌落了眼泪。
“这是我欠乔初的,可能也是你欠子曾的,做姐姐的欠了做妹妹的,一生一世都还不清了。”常玫无论如何念佛经,她对乔初的亏欠都没有减轻。
一场纠结了二十多年的仇恨,到了今天,却不得不去清偿。带着这样想法的常池再次到了佩罗的别墅。
佩罗不在,言无徐见了常池,就让门卫将她拦在了外面。言无徐和常氏母女结下的梁子,是几日几夜也说不清的。
常池听了管家的答话后,还要硬往上闯,就见言无徐骂骂咧咧着走了下来,“常池,你现在就滚出去,要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言无徐,你现在也不过是养在了别人名下的一只狗,不需要叫得那么大声,”如果不是言无徐拦下了那份矿难报告,苏氏也不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你这只母狗,”言无徐扑了上去,和常池厮打了起来,管家正要喊人时,就见了佩罗和商殷还有温麦雪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