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生常谈了,没必要再浪费市长的宝贵时间,”费父站起身来,准备暂时充当秘书的工作,将苏子曾赶出去。
“恰恰相反,这不是老生长谈,我才刚讲到重点,如果市长不肯听我讲。那我敢保证,你这个市长的位置,也就坐不了多久了,”苏子曾将她手上的资料往了市长的办公桌上一掷,胸口先前憋着的那股郁闷之气。顿时一扫而空。
“你居然敢威胁市长,”费父用手指戳着苏子曾,整一副泼妇待骂街状。
“我这不是威胁。而是想请市长先看了我整理出来的那份数据,”苏子曾文件再往市长的面前送了送。
厚达十八页的文件,市长还并不看在眼里。他的办公桌上。每天都要送上来十几二十份这样的文件。但没有一份是会威胁到他的官途的,。
市长最后还是妥协在了苏子曾的逼视之下,就算真要将人轰出去,等他看完这份文件也不迟。
文件整理的很清楚,从苏氏矿区的分布到生产管理,每一年的数据都很清晰。这份文件,不是苏子曾这样的生手可以整理出来的,上面的每页纸都是常玫和行政秘书处的人细心整理出来的。
从苏氏创办到整顿停业,总共是二十五年的历史。苏子曾的年龄还要大的一份文件。市长翻看的时候,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眼前这位二十出头的富家千金说得并不是大话,这确实是一份够资格提交到国务院矿业部的文件。
遍布全国十三个产煤省的苏氏。旗下掌握了全国百分之二十的煤矿资源,是除了国家之外。z国最大的煤矿巨头。苏氏的停业整顿,并不仅仅是意味着一家民企的整顿,二十全国煤矿业的一次大整顿。
“在七月停业,意味着东南沿海火电企业的燃料紧缺,更会拖垮像莫城这样的资源贫困省的用电网,”苏子曾在旁说着。
市长翻到了最后一页后,脸色已经严肃了起来,连一旁的费父都感觉到了他明显的变化。
只不过,市长也没打算立刻摊牌,身为莫城的施政者,他无疑就是一个风向标,前几日才刚通过了停业决议,现在就反悔说要暂缓停业,政治从来就不是一场可以随便洗牌的牌局。
费父错误的将市长的沉默认为是对苏子曾这份文件的否认,他连忙说:“我们已经说过了,决议已经通过了,你不要再妄想用一些不实际的资料推翻决议。你一个女人家的,有功夫还不如早点找个人嫁了,趁着苏氏还没有破产”
真是些屁话,苏子曾在心底骂了已经,但脸上还是一脸常色,她知道,是时候抛出她最后的谈判筹码了,“如果政府能够将这份报告提交到矿业部,我可以允诺,苏氏以后每年都会像莫城火电局出售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二十的煤矿石,好看的小说:。”
她的话,落地有声,就像是一股突然吹起的热风,让市长的脑子一涨。百分之二十的让价,苏氏出产的都是国内一流的煤矿石,如果肯让利百分之二十,那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我说,你怎么还不明白,”费父像是只恬噪的知了,不停地喧叫着。
“老费,”市长伸出了两根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着,他的眼光再次落在了苏子曾的脸上。
这个连日来经历了变动的苏家大小姐,看来并不那么简单。苏子曾在提出最后的条件时,双手紧按住了办公桌,身子微微向前倾,就像是一只伺机狩猎的母豹,眼里闪烁着犀利的光色,让人不知不觉生了退避的念头。她还真有几分苏庆长的气势。
市长透过了那双棕褐色的瞳孔,看到了些不寻常的东西,“你能代替你父亲做这个决定?”
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会是岌岌可危的苏庆长的代言人。
“我不是在替我的父亲做决定,我是在替苏氏做这个决定。”苏子曾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虽然让利百分之二十,是个重大的损失,但是,总好过于无限期的停业。
停业就意味着失业,失业后的苏氏员工比任何一个暴动的矿工家属都要恐怖。
所以佩罗也好,常玫也罢,她们都说错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人心,人心稳则万事备。
和苏庆长有过几次短暂交锋的市长似乎看到了一个女版的苏庆长。凭心而论,发展中的莫城更需要像苏庆长那样的企业家。霸气而又正直,苏庆长的病,苏氏的崩垮,对莫城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损失。
“好,”市长不顾一旁抗议的费父,亲口答应了下来,。
“谢谢,”苏子曾立刻取出了一份文件,递上了笔。
她居然连协议书都已经准备好了,市长摇了摇头,有种被这个小女人设计了的感觉,但他还是在那份协议上签上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