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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良别开了眼去,他的手止不住摩擦着手里的那把猎枪,一直到猎枪的壁膛上都被磨得火热了起来。

雪崩之后,到处一片狼藉,雪地上。也多了好些猎物的踪迹。正如奥尔森所说的那样。剧烈的雪崩之后,是最好的狩猎的时候。

一前一后的两辆车,开路的是辆沃尔沃的敞篷重卡,后头跟着的是辆改造后的悍马,两根小烟囱式的排气管,在雪地里腾起了一阵雪雾和油气。

被轮胎一压,雪路陷了下去,压实后,就成了冰路。幸好这几辆车都是吃油不吃雪的货色。一路开下来都还算安稳,好看的小说:。

出来时,那几名偷懒的猎人建议着去雪湖边猎几只野天鹅,被奥尔森断然决绝了。要猎天鹅。干嘛还要烧钱请整整一车的猎人,他就是想逞下威风,可以更好的驯服温麦雪。

这几天,温麦雪好像没有多大的动静。连带着他那个没用的儿子也整日一脸的昏沉相,不让他们见点血,是不会精神的。

“奥尔良,”奥尔森打开了一侧的车窗,过瘾地呼吸着窗外钻进来的冷风。他头上的帽子被风吹开了些,露出了几块像是秃斑又像是老人斑的斑点。

温麦雪的脸也是侧向了窗户,她的头发整齐地固定在耳边,为了防风雪,她在脸上罩上块浅紫色的面纱。那枚绿之恋被她别在了衣襟上。

为了那块面纱,她早上几乎和奥尔森吵了起来,她最先选得是块黑纱,像是个穆斯林葬礼上的面纱,奥尔森将她那块面纱扯了下来,唾了一口,嘴里哇啦着:“不准穿得跟个治丧的黑寡妇似的,我还没死呢。”

奥尔森有种可以让人短时间里产生爱意和恨意的本领。当温麦雪初遇到他时,他还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绅士,但在这短短的十几天里,他已经成了个腐如烂蛆的僵尸,他每晚都会用干枯生涩的手指在温麦雪的身体里摸索着,刺痛了她全身的皮肤后,他才会罢手。

夜晚显得尤其的漫长,温麦雪听着耳边的呼噜声,身体一直发冷着。随着她的脸色日渐难看下去,奥尔良的眼里的疯色也越来越浓。

前头的沃尔沃猛一个急刹车,车子闷声陷入了一处洞穴里。开车的司机收势不住,胡乱打起了方向盘。

车和车之间碰撞在了一起,两辆厚皮疙瘩擦碰在一起,冒出了好几缕火花。

奥尔良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先前又只顾擦枪,连安全带都没有绑好,这一下摔得也最惨,整个头顶都撞上了车盖,幸好前面的安全气囊反应也不慢,弹出来后,将他卡在了里头,好看的小说:。

“你们这群狗杂种,眼睛呢,”奥尔森踢开了车门,将温麦雪拉扯住,两个人踉踉跄跄着,几乎是爬下了车来。

前头敞着蓬的车更惨些,坐在了后座的两个猎人都飞了出去,一个扎在了雪堆里,另一个直接滚下了雪坡,半天都没有回应。

奥尔良被人拉了出来,他的脸煞白着,四肢还止不住地打颤。

“伯爵,前头被人下了个熊阱。”司机和猎人们都蹲在了那辆沃尔沃的车旁。

沃尔沃的前车已经陷进了阱里。两辆越野车的地盘都很高,开车的司机的视野受了雪的干扰,一时不小心,没有留意到这个人为的熊阱。

奥尔森听说发现了熊阱后,更加来了兴致。

熊阱和普通的陷阱和架子不同,一定得是由经验老道的老猎人才能下的。一个熊阱需要耗费几十棵一年生的白杨木树干。刨圆去皮后,再钉成个四面不开口的长方形,一个陷阱足足有两米来高。

“是个老手做的,”带头的猎人拨开了一边的雪,每根白杨木的尖端都被削得老尖,绑紧用的全都是钉死了的铁皮条,连加厚的沃尔沃车胎都被整个被戳破了。

“有够毒的,也幸好是我们的车掉进去了,换做是人的话,怕是直接就对眼穿窟窿了。”猎人们互相看了眼,彼此的眼里都带上了些不情愿。在阿尔卑斯山脉游走的猎人无论是新手还是老人,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彼此的狩猎的范围互不干涉。

就好比野狗都知道蹲着撒泡尿来认地,这块地,估计也是某个手段毒辣的老猎户圈好了的。再往里走,怕是要越过界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有这玩意,就代表前面一定是熊的老巢,”奥尔森看也不看熊阱一眼,他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天是一定要猎到只熊,好看的小说:。他才不屑用什么熊阱,万一那些锋利的木头将熊破了相,剥下来的皮就不好对外炫耀了。

奥尔森已经有三十来年没打过熊了,谋害了佩罗之后,他对枪声有些畏惧,尤其是这种又黑又长,一开就会发出沉重枪击声的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