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路分明的轮胎,压在了雪上,一点声音都没有。佩罗目测后,确定车上装得是厚度达三至四厘米的防弹玻璃。考虑到烈士陵园里安葬的人的特殊,陵园的进出管理很严格,除了要登记以外,一律只准步行入内。但这辆军用吉普明显不用遵守规矩,它一路缓缓开来。就好像是一支稳健前行的军队,巡查着那些安息了的曾经的最英勇的战士们。
车一直开到了离“叶凌云墓碑”五十米远的偏道上。才停了下来。车上跳下了一个勤务兵,年纪大约三十左右。他脚跟才一挨地,就立刻箭步走到了后车,毕恭毕敬地打开了车门。
一名老者从车上走了下来。老者的身形并不高大,腰杆和腿脚却挺得笔直。在这样的隆冬腊月里,穿了整身的军装。下车时,勤务兵拿出了他的军用大衣,也被他拒绝了。
这个墓地。老者最近几年来的愈发勤了,早几年,老者由于工作的缘故。一年还只能来一两次,等到退居二线后,每个月基本都会来上一次。有一次,他还和勤务兵开玩笑说:“多走走,老伙计们一个个都进去了。我也得多走走,到时候住在一起了,也算熟门熟路。”
往年的这个时候,墓地里连个鸟叫都没有,今天不仅见了好些麻雀。甚至还多了个大活人。老者留意到了站在了不远处的佩罗,定眼看了看,。
“你是?”老者沉吟着。想从这张看着有些脸熟的外国面孔上找出些痕迹。
佩罗再度看了看老者还有他身后一脸戒备的勤务兵,眼睛落在了老者的军勋奖章,其中一枚竟然是“八一”勋章。
注意到了佩罗的视线,老人笑了起来:“我早该想到了,凌云的外孙。他有个外孙在法国,看你想事情,皱眉头的样子和凌云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者说话时,带着很浓的西南口音。
“您是?”佩罗还没有叫出老者的名字,就被他摆手打断了。佩罗并没有见过这名老者,但在z国,关于这名老者的事迹太多,再加上他的口音和勋章,佩罗已经才出了他的身份。佩罗想不到,他单纯的一趟扫墓之行,竟然会遇见了z国的国中巨擎。
之后,老者叫勤务兵供上了当地长的二锅头,还有几碟花、肉食和果品,然后就站在了一旁,叨叨念念着,和“叶凌云”说起了些最近发生的事。他口中说的事,有好有坏。好的如解放广场上,照着叶凌云生前希望的那样,放起了一百零八响的礼花。坏的如他们的老伙计之一,没有熬过这个冬天,也去见马克思了。
佩罗想不到,老者和普通的上了年纪的老人相差并不大,早些外媒盛传的老者的一些风评竟似都是假的一样。
“首长说得这些事,已经说过好几回了,”陪着同来的勤务兵跟了老者已经十年了,看着老者身旁的战友先后离世,老者从一线退了下来,但他还是不肯在家安单地呆着,没事就喜欢出去走走、听听或者是到墓地里找他的这些老伙计聊聊天。
一直到那几碟贡品上都浮起了层薄霜,老者才叫勤务兵把供品都收了。也不知是处于对老者的敬畏,抑或是想成老者口中知道些外公叶凌云的事,佩罗也一直没有离开。
“凌云的外孙,”老者仿佛是看见了亲外孙那样,和蔼地笑着,“你看看我,刚才只顾得说话,差点忘记了件事,凌云死之前,捐出了全部的身家,其他书友正在看:。有件东西,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处置,就一直扣在了手上,你和我一起回去。”
勤务兵刚收拾完,一听老者的话,连忙打开了另一扇车门,叶凌云身前在中央军区的口碑很好,勤务兵没赶上见他一面,但天天听着老一辈念叨,耳濡目染下,对身为叶凌云外孙的佩罗的印象也很良好。
佩罗座上车后,就发现这辆外表并不起眼,但块头奇大的吉普车,内部堪称一座移动的“碉堡”。黝黑的防弹玻璃,内部不仅能清晰地看见外头的景色,光线还很通透。
可容纳四个成年人自由伸展开身体的宽敞后座,容纳佩罗一米八几的个头都是绰绰有余。除了先前看见的勤务兵外,前排右方驾驶座还坐着另外一名没露脸的勤务兵,佩罗坐上来时,他也跟着看了过来,在得到老者的示意后,他立刻就调过了头去,注视着前方。
佩罗落座后,发现了奇特的现象,老者身下坐着的坐垫,和他身下的坐垫,是不同的。老者身下坐着的那个灰蒙蒙的坐垫不正就是
“这两个坐垫不是一套的,”老者说着,感慨着摸索着身下的坐垫,他早些年解放时,腰部受过一次重伤,年轻时还没啥感觉,年纪大起来后,天气一冷,坐得又稍微久了些,就会害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