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曾说话时,留给了身后的杭一邵的只有那一头的黑发,她并没有回过头去,只是突兀地站在了两人的前方。
看着那个站直了的背影,杭一邵怔愣住,他想走前一步,却被常池抱住了手臂,在了台上,他也不好脱开身,只能看着苏子曾捧着那块碎了的瓷片,走下了台去。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后,言无徐借口肚子有些不舒服,就和苏子曾提前退场了。两人走出苏比拍卖行时,已经是一地的金色夕阳,拍卖行外陆续停了些车辆,苏子曾看了几眼,发现竟然有一些客人这个时候才赶了过来,但因为没有穿着正装的缘故,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身旁的言无徐没有发现这些,她只是不停地称赞道:“子曾,你还真有一手。”这场原本该是常池的处女秀的拍卖会,风头全都被苏子曾抢了个精光。
走在了身旁的苏子曾没有说话,她的手中还捏着那块瓷片,真的是赢了么,换做了平时,苏子曾也会为了自己的出色表现,喝彩一番。彩蛋落了地碎了,缺了最大最耀眼的彩蛋,那一套彩蛋就已经不完美了,好看的小说:。而她的眼睛,也已经在杭一邵护住常池的那一刻被灼伤了。
回到了家中后,言无徐就回房休息了,苏子曾并没有急着回房,而是一人坐在了客厅里,她脑中空荡荡地一片,等到了过了十点,常池才醉醺醺地回来了。
见了呆坐着的苏子曾,常池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笑声,“苏子曾,今晚的拍卖会很成功,很成功。”她摆着夸张的手势,在了苏子曾的眼前不停地比划着。
“连市长办公室都发来了贺电,你还是认输吧。”苏子曾连日遇到的难处,常池又怎么会不知道,蹩脚的拍卖品,有限的资金,尴尬的经营时间,随便哪一点,都足够让苏子曾负责的拍卖会胎死腹中。
“你还不用得意,”苏子曾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还有烟味,不悦地捂住了鼻子,嫌恶地看着她,“我还没输。”
“还没输?苏子曾,你还真是死鸭子最硬,今晚算是你机灵。”常池见了她的手,不禁想起了下午时苏子曾落在了杭一邵手上的那只手,心里又有些吃味,她一把拨开了苏子曾的手,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我告诉你,苏家和杭一邵都是我的,你少在那里动心思。”
常池还真有她那个“酒鬼爹”的遗传基因,苏子曾原本不想和一个喝醉了酒的人纠缠,正要上楼时,她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常池,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是不能和你相提并论,一邵现在也是对你死心塌地着,你已经占尽了好处了。”
听着苏子曾没来由地示弱,换做了平时的常池铁定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但今天常池多喝了些酒,又因为杭一邵今天的行为而乐晕了脑,对了苏子曾的提防,也降至了最低,“那又怎么样?你可别是现在才想着求饶,太晚了。”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和你打个商量,你依然做拍卖行的周末拍卖,但能不能将周末晚上的拍卖场次送给我。”苏子曾小心地询问着。
常池的酒意正浓着,舌头都已经有些结巴了,“苏子曾,你还真是没脑,拍卖会能在夜间举办?说出去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说罢,她就打了个酒嗝,熏得苏子曾又退了几步。
酒这玩意,还真是该适可而止。苏子曾暗想着,喝醉了酒的女人和只土狗没区别,完全没美感可言。“你不用管这些,只需要将夜场交给我处理就是了。”苏子曾的这个想法,其实是在刚才的沉思中偶然萌生的灵感。在巴黎的那阵子,她也有旁观过一些夜场的沙龙,巴黎是个不夜城,上至衣冠楚楚的名流绅士,下至街头的卖艺者,都会在了夜间,在了灯红酒绿里,尽兴着。
如果去除了正装要求,将苏比拍卖场转变成一个开放式的,非正式的场所,那么在了美酒和茗水之间,经历了一周忙碌的人们,是不是更能最醉心于拍卖。
“好,”常池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母亲早就将各地能够收集古董的渠道都堵死了,苏子曾的人际又窄,根本不可能收集到什么珍贵的拍卖品,既然她想举行什么“夜晚拍卖”,那就由着她去好了。
“那就多谢了,”今天这一天,还真是收益匪浅,她走上了楼去,心里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着手进行这一次的新尝试了。
楼下的对话刚刚结束,楼上的言无徐才刚刚接完了一通苏庆长的电话。照旧是那么几句,询问孩子怎么样,而关心她的话却一句也没有。苏庆长,还真是冷淡的可以。不过这些言无徐都已经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