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什么酒?”司机听着苏子曾说话的声音,似是从鼻子里钻出来似的。
“都是些好酒,两三千一瓶的xo,波尔多的葡萄酒,连国宴上才能喝到的老字号都有几十瓶。”司机见苏子曾上了钩,更加卖力地鼓吹了起来,脚下的油门也踩得更欢了,连闯过了三五个红灯都没留神。
“那用了不少钱吧,”苏子曾觉得脖颈间舒坦了些,脑子里也反应了过来,先前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常家母女做事历来都是小心谨慎的,从来不敢在苏庆长眼皮子下,有任何出挑的行为,逢年过节出席各种场合时,才会买些衣服和首饰,将她的铺张浪费衬托的更加明显,这也是苏庆长反复斥责她的地方,怎么会想到到香奈儿店里大肆采购。”
“用了百八十万吧,”司机报了个保守数据,今天苏子曾花了三万多。
运货车停在了“爱慕”的门口,店里多了个生面孔,想来是慕姐新近招的导购员,苏子曾边叫着司机将酒都搬了下来,边是进门问候。
慕姐还是老样子,见了苏子曾,除了眼里有了几分喜色以外,并无多少激动。
苏子曾将她和佩罗的约定简单地说明了下,就和慕姐要了佩罗的呼机号码,给他留了条口讯,离晚上关店门还有段时间,“爱慕”里客人比较多,看着慕姐和新来的导购员都在忙,苏子曾也不方便帮忙,就先出门溜达,说是晚上再回来。
跨过一条街,苏子曾再次踏入了第六区,她心里想着要去看看她的那辆“爱车”,还有就是第六区车行的诸位们,过去的连个多月的那个小阁楼生活,还是让她记忆犹新的。
见了苏子曾,第六区车行的一伙人都是嘘寒问暖着。苏子曾来的那阵子,也没和大伙儿多亲近,看着也是个冷心肠的人,想不到大伙儿竟然如此关心她,心里也是很是感激。她的那辆法拉利并没有像往日一样醒目地摆放在车行里,苏子曾心里虽然有些疑问,但也没有直接问出口。
坐了一个来小时后,韩老板说车行里埋汰,就将苏子曾送了出来,看看时间,也差不多是傍晚时分了,苏子曾想着“爱慕”也差不多关门了,佩罗也该过来了,也就顺势走了出来。
第六区的街道上,下课的孩童们骑着破旧的自行车,一路横冲直撞着,家长们在后叫骂着。
韩老板身上还穿着工作时的油腻衣服,快送苏子曾到了第六区门口时,忽然从左胸口口袋里摸出了一沓钱,油腻腻地但折叠的很整齐的百元大钞,全都塞到了苏子曾的手里。
苏子曾还来不及推脱,耳边又是一阵跑车刹车的声音,她和韩老板往街口看去,只见费清载着言无徐,停在了“爱慕”的店外。
053 男女交易(二更到)
言无徐和费清结伴下了车后,一起走进了店内。
已经在算日账的慕姐和收拾着衣服的导购员同时停住了手,看着走进来的言无徐和费清。
半年多前,也是傍晚时分,言无徐贴着橱窗,偷偷地看着“爱慕”里的衣服,那时她的眼神里的那抹渴望和纯净,让慕姐将她叫了进来。时隔三个多月,再次踏入“爱慕”时,她已经不同了,她的眼里没有闪烁着的不自信,她身旁那名衣冠楚楚的男子,是她底气的来源。
见了慕姐,言无徐装作了全然不认识,她扯高气扬地指挥着导购员,拿东拿西,俨然忘记了几个月前,她也受尽了顾客的无理要求。
“我来,”看着有些应付不过来的导购员,慕姐心平气和地站了起来,将言无徐指着的那些衣服都拿了出来。
费清对于女人间的那些小动作,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好奇地看着这家有些特别的服装店。
三面镜里,倒影出的是言无徐似花蝴蝶般的换衣身影,每一件衣服,她都要费清看看,欣赏到镜子中无论穿什么,都很合适的自己和费清眼中的惊艳,她只觉得脚下越来越轻。她不可一世地看着机械地递送着衣服的慕姐,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下午,因为弄错了一名顾客的衣服,她被慕姐责骂时的情景。那时的战兢和委屈,她到现在都记得。
那件“弄错”的衣服,是她最喜欢的,也是她打算用省下一个月的薪水购买的,配上了橱窗里的那只黄钻耳环,让她觉得自己成了最高贵的女人。而眼见了这一切的慕姐,口中说出的嘲讽,将她再度打回了原形,所以她不顾一切的,逃出了“爱慕。”
言无徐并不觉得她做错了,她也没有说什么愧疚心,在她心里,那一月的薪水和几个月来受得奚落,已经够补偿一切了。而今天,她再来“爱慕”,只是为了告诉那个独脚女人,她言无徐是配得上那身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