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步那一天,苏庆长冷酷地松开手,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的那刻起,再到杭一邵的冷言冷语,各种疤痕就反复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大大小小的疤痕,积压着,到了死的一刻,才狰狞地破裂开。
她唯一的感觉是,冷。
真冷呵,那股陪了她三十多年的寒冷,如吸人血的恶蛆般,附在了她的灵魂里。
没有人,喜欢她。
苏庆长恨她害死了体弱多病的爱妻,杭一邵恨她阻着他追捧那些年轻貌美的女明星,常氏母女恨她尖酸刻薄,人们总能找到理由去做无谓的仇恨。
身为莫城名媛之一的苏子曾到死都没有一个亲近的朋友,她痴迷于各种珠宝和高级卖场,讥讽,好奇,艳羡,追捧,独独没有温暖。
十八岁的成人舞会上,那个握着她手的杭一邵,不再温暖。二十五岁时,在婚礼上,将她的手递了出去的苏庆长,也不再温暖。
唯独玻璃划过她的腕心时那股热喷出来时,她才感觉到了由衷的温暖。
身子如一根羽毛般飘飘忽忽着,有股暖意从四面八方的传来。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低语声:“我的曾曾小宝贝,你什么时候会出来呢?”
“都十个月了,连和我一起怀孕的杭夫人都生了个男宝宝呢!”那块一直遮挡住了光线的窗帘被人拉开了。一个腆着个大肚子的少妇的轮廓,坐在了窗边的安乐椅上,有节奏地摇晃着。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着,唯独少妇手指上的一枚红色钻戒,烁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