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驾灵溪宫。”皇帝对着万福说道。
万福麻利的就跑开了,下去安排。
皇帝和仟夕瑶从抄手游廊走过去,正好绕开跪在院子中间的三个人,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刘航带着哭腔喊道,“陛下……,是臣办事不利,惹得陛下生气,臣真是罪该万死。”刘航说完就扑簌簌的掉眼泪,看起来很是可怜。
仟夕瑶这才看见这院子里排一溜,跪了的三个人,心想,这都跪多久了?等等,皇帝不是生了一下午的气?那就是跪了一下午?
这么下去不是要残废了?
刘航一边抽抽搭搭的哭着,一边暗骂高毅和邓启全,这种时候都不吭声,难道就指望着他?真是一帮混蛋!
只是面上却不显,哭的越发悲催。
皇帝沉着脸,仟夕瑶就拽了拽皇帝的衣袖,温声说道,“陛下,这都夜深了,就算是要罚,也总要等着吃完饭吧?”
简直就是菩萨转世啊,刘航简直要感动的哭了,一旁的邓启全和高毅也是松了一口气,眼巴巴的瞧着这边,跟随刘航一起哭了起来,废话……,这时候不哭更待何时?
这时候几个人就拧成了一股绳,有点同甘共苦的意味了。
顿时院子里就响起三个人男人的哭声,仟夕瑶……张大了嘴,觉得很是怪诞,想着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在朝中可都是前呼后拥的,被人捧着的人物,怎么现在就这么没有形象的哭,是不是有点丢人?可是转念一想,他们可是跪了一下午了,还是这冰天雪地里,如果是她,也是想要哭的吧?
仟夕瑶就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带着几分期盼的目光看着皇帝。
皇帝想着这么跪下去人还真就废了,仟夕瑶这么一说,正好也给了他台阶,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如释负重,带着哭腔喊道,“皇恩浩荡。”
等着回到了住处,两个人一起用了饭,仟夕瑶就亲手给皇帝倒杯茶,两个人都饿的厉害,比平时多用了半碗饭,这会儿正是觉得撑得慌,仟夕瑶就对着皇帝说道,“陛下,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吧?”
皇帝也想走走消食点头算是同意了。
两个人穿上厚厚的衣服就去了御花园里,前几日是正月,太后在御花园里办了个灯会,除了各色的灯还有冰雕,很是有几分看头,既然皇帝要过去,那边自然早就提前把灯都点亮了,等着两个人过去的时候一片灯火通明,很是好看。
皇帝长腿,又加上男人步子本就比女子快,不过一会儿就让努力跟随皇帝的仟夕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皇帝及时扶住,等着摸着她的手觉得触手冰凉,忍不住说道,“这般冷,怎么都不说话?”
灯光,月光交织在一起,细碎的星光映衬着皇帝的面容越发的俊美清贵,这会儿他的眼睛是掩饰不在的担忧和心疼。
仟夕瑶看的心里柔软,靠着皇帝说道,“我看陛下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如何开口。”
皇帝摸了摸仟夕瑶的鬓角,握着她的手,语带几分叹息,说道,“真是傻瓜。”语气里藏不住的纵容和宠溺。
仟夕瑶第一次发现,原来傻瓜两个字竟然还可以当情话来听?
皇帝似乎是怕仟夕瑶再次摔倒,揽着她的腰,走的很是缓慢,他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口气,把心里的苦恼说了出来,“朕实在是记不清母妃的样子了。”
仟夕瑶心头一颤抬头看了眼皇帝,见他脸上露出几分落寞的神色来……,忍不住想着,这个母妃是不是皇帝的生母?如果是指太后应该是说母后才对,又加上皇帝说记不清对方的容貌,十有□□就是燕王妃了。
果然皇帝又说道,“很多事情朕都记不清了,不过承德三十五年,先帝大寿的时候,母妃也跟着父王一起过来贺寿,当别人问要不要和我相见之时,母妃就说……,我的两个年幼的弟弟在路上生病了,要费心照顾,实在是抽不开身。”
仟夕瑶震惊,忍不住想着,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京都来当质子不说,明明有机会相见却并不相认,这个燕王妃到底是怎么想的?
时间流逝,帝王更替,如今传承下来的藩王只剩下五位了,可是只有燕王会把质子送到京都来,那是因为燕地是一块令人眼馋的肥沃土地,一年二季稻子,粮食丰产,又靠着海边,船运来往是军事要地,正可谓有钱有兵力,进可攻,退可守。
这块地原本是当初孝贤皇后为了自己的小儿子特意圈的一个地方,希望他能衣食无忧的过日子,自然是好地方,当时燕王和新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和一般的皇族兄弟自是不同,很是亲厚,自然是无所猜忌,只是等着时间流逝,一代又一代的,京都的大祁皇帝和后世燕王之间的血脉关系越来越远,最后成了皇帝的一块心病。
有一年燕王不过带着军队去打猎,结果却叫皇帝以为是要造反,闹得很是厉害,战争一触即发,燕王世世代代的积累,到了这会儿已经是兵强马壮不可小视,朝中有主战的,自然也有主和的,只不过大家都明白,要是真打起来朝廷也是会伤筋动骨,最后还是燕王做了退步,让自己的世子进京做了质子,这才免了一场内乱。
从此燕个燕王都会送世子来,燕王世子在京都受到皇帝的教导,等着燕王去世在回去继承王位,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燕王和京都之间关系越来越亲密,因为每个燕王在世子的时候都曾经在京都住过,而且每一个燕王妃都是皇帝指的婚,都是京都的名门闺秀,虽然后面去了燕地,但是总归忘不了故乡,又加上王妃的娘家人都字京都,所以心里都是向着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