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忐忑犹疑起来。去半月湖之前,他们在小镇毡房旅社落脚,老板提供手抓饭和奶茶作晚饭。她喝了一口奶茶就吐了,一直干呕,推脱说羊奶膻味太重喝不惯,他竟然丝毫没有往那方面想。
是他和哈维想多了吗?才过去没几天而已,有这么快吗?
他去向岳凌风咨询,但这个科学怪人显然对他的孩子兴趣比妊娠反应大得多:“原来你还能生孩子,早知道就让你早点结婚多生几个了!会遗传你的突变基因吗?效果会降低吗?记得让我全程观察追踪!……”
他没回复,把手机丢到一边。
万一是真的呢?她身子那么单薄,瘦得像张纸片,前几天又一直奔波劳碌、精神紧张,还受了惊吓,她扛得住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没有怀孕,按哈维的描述,她的健康状况也不甚理想。他还把她丢下让她独自一个人回国,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今天已经28号了,他心里给她定的期限是这个月底,还剩两天,她没有找过他。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未能入睡。
算了,再原谅她一次吧。反正都已经九百年了,还和她计较一天两天做什么。至于她有没有想通,以后再说,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可以慢慢等。
他起身穿衣,下楼出门。
落地窗外夜空静谧,月朗星稀,千百年来不曾改变。
开门的瞬间,整个世界在他眼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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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梦境中骤然惊醒,发现自己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茶几上摆着喝了一半的咖啡,余温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