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个世界规则的制定者和既得利益者,也是反叛和破坏者。她早就不遵从他们的规则,蔑视他们的神祗,上任后照样饮酒,视它们若无物。她只信命运和前路都在自己手里。
何岚氲与她并排而行:“你对他……”
“没有。”贺兰韫知道她要问什么,提前打断否决。
——你还爱他吗?
——当然。
有或没有,当不当然,当事人自己或许反而没有局外人看得清楚。
何岚氲不再说话,跟着贺兰韫走向冰洞分岔的深处。贺兰韫裹紧大氅,兜帽护住头部,空气中的白雾也逐渐消失,看得出温度已经非常低了。
冰洞的尽头是一处圆顶石窟,堆满从亥阗罅隙里挖上来的万年坚冰,围拱着中央半透明的冰棺。棺中女子一袭绿衣,面目鲜活如生,没有结晶迹象,只是身上脸上贴满了漆黑的符咒。
何岚氲问:“你怎么又把她弄上来了?”
以现在的技术只能自然解冻,绿夭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贺兰韫把她弄回来干什么?
贺兰韫似乎只是带她来参观一下冰冻的绿夭,看完又回头走进另一条岔路。她边走边说:“以前你教过我,你们那边有一门学科叫逻辑,用数字一和零代表是和否。”
冰洞的温度逐渐回升,甚至开始消融,露出岩壁和碎石。
“世上的事物是不是只有对和错、是和否?在我们习以为常的认知之外,其实还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就连这么明确的数字,除了零和一,还有半个,有三分之一,有负数,甚至还有‘空’和‘非数字’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