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未想她是如此打算,凝眉沉思不语。
菡玉又道:“大哥,你不用为我担心。像我这样不怕死的人,不去打仗不是可惜了么?至少可以顶下一名死士。去年我还在常山帮二师兄守过城,立过功的。现在他又被史思明围困太原,一定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李泌道:“太原路远,中途又被胡兵隔断,太过凶险。这样罢,广平王伤愈后仍当东征,届时我为你在他麾下求一个武职,如何?”
菡玉想了想道:“也好。”回到书案前,往砚中注水研磨。
李泌问:“玉儿,你还要写什么?”
菡玉道:“虽说准备投笔从戎,也要善始善终,至少把今天的事做完了不是?”
李泌笑道:“好,我和你一起看。”取过那几分庸调清单,分类统计充入武库。两人合作,不到半个时辰便全部归档整理完毕。菡玉又从头核对了一遍,觉得有些不对:“江淮现下属全国最富足之地,怎么租赋还不及岭南?”
李泌道:“大多被永王留而不发。淮南、淮南西道、江东三道节度使已经结盟讨伐,过不了多久他就都得吐出来。”
永王李璘是皇帝之弟。当初太上皇任命皇帝为天下兵马元帅,同时让其余诸子分领天下诸道节度使,也有牵制太子独大的意思。永王兼领四道节度使,坐镇江陵,疆土数千里。永王自幼长在深宫,哪里有过这等风光,不免有些飘飘然,又听信谋士之言,便想学东晋王朝那般占据江表独霸一方。去年年末永王擅自率军东巡,吴郡太守写信责问,永王便乘机对吴郡、广陵用兵,并将抵挡的丹徒太守斩首,江淮大震,才引得三道节度使讨伐。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兄弟阋墙。
菡玉低着头只顾核查。李泌知道她不喜欢这些,便不再多说。两人料理完一切,李泌提起食盒,里头油锤已经凉透发软,因道:“我晚饭可没吃多少,这会儿又饿了。咱们去公厨看看,讨一碗面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