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玉心中立时明了,转开眼去:“原来师兄是担心我去告密。”
李光弼道:“那我问你,你和那杨昭,是否确无情弊?”
她不意他会如此直接了当地问出来,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垂下眼去。他苦笑道:“原来你这月余来一直挂念的朝中故友就是他。”
她小声道:“我只是……不想他死。”
“他死有余辜!”
菡玉惊抬起头:“师兄,难道你……你答应了?”
“我当然没有答应。哥舒翰都不肯,我怎么会答应?”他语气稍缓,“但是谁知道除了哥舒翰、大夫和我,他们还去游说过谁?安禄山以讨杨昭为名举兵,天底下有几个人不恨他、不想他死?”
菡玉讷讷道:“那只不过是个幌子。”
“我也知道那只是个幌子,但别人不一定知道,远离朝堂的百姓不一定知道。他们只知道杨昭骄纵召乱逼反了安禄山,让他们饱受战乱之苦。汉景帝时七国之乱,晁错难道不比他无辜?还不是被腰斩于市。”
“我正是不想他步晁错后尘。”她眼里浮起泪光,强自忍住,“师兄,他曾数次救我性命,就当是报这救命之恩,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西平郡王既然不愿做陶青,大夫和师兄也不想学那陈嘉张欧,还担心我回去了走漏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