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也是这个时候,她准备动身赴往法国时,南楠突然回了一趟家,湿着眼很平静地通知她,自己没报海大,而是依然申请了京科大的保送名额。
那些年,她时常一个人坐在窗边,看海城夜色,抽着难捱苦熬的烟。当时也不例外,只是听了那话后,她手举在半空,愣怔了很久。
她与南楠隔了一个客厅,她问她为什么。
南楠却忽然哭了,像是终于忍不住,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声色中微微颤抖,她说:“我都知道的,姐,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南楠低头哭得克制,她却依然发怔,不明所以。
空间里只剩下南楠的抽泣声,明明已经极力克制,却还是忍不住心头的酸意,心口发疼,眼泪越来越多,到最后,竟然有些难以收场。
她只能上前细声哄着南楠,南楠捂着眼睛,指缝间落下清泪,她哭道:“姐,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我是怕你难过,怕你又担心我……”
她正糊涂的时候,南楠下一句便直接给了她当头一喝。
“章霁……我后来发现他再也不去学校执勤了,就去交警队问,他们都说,都说……”
“可是我没想到你会因此不去京城,还和行知哥哥分手,都怪我……都怪我……姐,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
直到今天为止,她都还能想起自己当时那份震撼与悲切。
她没想到南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们彼此互瞒了那么长时间,两个人都在彼此面前故作轻松,按部就班地该上学上学,该工作工作;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恍惚觉得,南楠的心理承受能力,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强大,而这个自愈过程,南楠是怎么将那些恐惧与难过消化,又是怎么独自在阴暗之中挺过来,关于这些,她统统不知道。
那么多个难捱的深黑长夜,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觉得煎熬。
后来,她嘴开开合合了许多次,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只能替南楠拭去眼泪,哽着声告诉她:“傻丫头,我和他分手,不是因为这个。”
至少,不止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