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思量若日后身死上榜,山门宫观修的再好,也是做无用功,便暂时放下这个想法。
恰巧今天周三郎过来,山路艰险,荆棘遍地,想着哪怕不修造宫观,但清理个整齐的山道还是有必要的。
闻听刘樵愿意亲自走一趟,周清心下大喜,忙躬身道:“劳烦仙长,那咱们何时起程,是骑马,还是坐轿?”
他出来寻访高人,其它不说,钱还是带了不少的,仙人想乘马,想坐轿,皆能满足,总不好隔着千里路,让仙人走路过去。
“哈哈,事有急切,现在就走,何须乘马坐轿,你闭了眼,莫吓着…”刘樵闻言一笑,并决朝地一指。
“呼呼”清风,聚拢层层雾气,骨朵朵雪白,好似团棉花铺在脚下。
刘樵也与常龙一般,捏着那周清肩膀,跳上云头,在常龙目送下,转眼腾上天际。
这腾云之术,是刘樵法力足够了,这两天摸索出来的,比驾风雾快些,但也有限,一去百十里而已。
与杨任的万里腾云术相比,刘樵无师自通这个,只能算是爬云,简直龟速。
不过腾云有个优势,一来稳当,善能斗法于高空,二来能携人渡海飞山,不比风雾卷人,如担泰山。
最重要的,腾云可上万丈高空,五行遁术只能离地百丈,会纵云的仙家,才真称得上:“梯云登天,上能朝拜天帝,直登九霄,摇身万里有余程”
遂又称飞升,飞举、霞举之功。
周清只觉身子一轻,随即耳边“呼呼”风过,虽说了闭眼,但那里耐得住,悄悄眯个缝,睁眼看去。
即见面前一片白,是骨朵朵棉花云,瑞腾腾,是缕缕九霄遮天雾,朝下一看,脚似踩踏实地,万里山河巴掌大,人如蝼蚁。
周清即是心惊胆跳,直怕掉下去,成为一滩肉糜,动也不敢动弹,又有些新奇,只觉这般,遨游大千,方是人生妙趣。
然而还不待他细细感受,好似只是眨眼思绪间,云头一顿,耳边传来:“到了,站好了…”
随即脚下一实,云头飞速坠下,已经落了地面,脚踏实地,面前房屋瓦檐,茅屋田垄,已到周家庄里。
“真是神奇,千里之程,眨眼之间,若会这个功夫,以后与人递报送信,当个铺兵,不愁没生意…”周清胡思乱想到。
刘樵则矗立周家门前,忽然道:“周三郎,你家好似出了丧事?”
周清回过神一看,心下大惊,怎么门前尽是白幡黑联,庄人来往面露悲色,顾不得其它,连忙拔开腿朝门内走去。
刘樵也跟着走进周家,那些围在门里,一身丧衣的庄人,见他们来了,赶紧让开道路,纷纷道:“三叔回来何其晚矣,太爷今早已经咽气了…”
“是啊,弥留之际,尚念三郎…”
周清满脸不敢置信,一把扑到灵堂,果然一方棺木,尚未盖板,周太公神色略显狰狞的趟在棺中。
“爹…”周清瘫在地上,差点晕了过去,大声悲泣道,四周亲戚后生皆来搀扶,尽都神色悲泣,又有哀叹之声。
值此之时,庄中连连死人,连德高望重的太爷都难逃此劫,死得怪异。
看见后面刘樵走进来,这些庄人脸上哀愁才减去几分,纷纷跪下,拜道:“求仙长明察秋毫,断此邪灾妖祸,救我等生灵横死之危…”
刘樵连忙避开,扶起众人道:“当不得仙人之称,这间事,贫道已尽知,诸位放心,此行专为炼魔而来…”